董夢因為戴著手銬,所以隻能坐在沙發裡。
她開口:“羅支隊,能不能放我一馬?”
她一邊說著話,雙腿還岔開。
林晨當即怒了:“不要臉!你做給誰看呢?給我放老實點!你要是不規矩,那我們就讓你規矩!”
董夢嗬嗬一笑:“這位女警官,好大的官威,不知道你家裡是不是臨江市本地人?”
一聽這個,羅銳變了臉,這是變相的威脅,很明顯,這個董夢在外麵還有同夥。
林晨也聽出了話外之音,見房間裡沒其他人,她冷笑一聲:“我可以告訴你我家的地址,你儘管找人報複,廣興市省wei大院,我爸叫吳朝雄,歡迎你上門做客!”
“我靠!”
董夢還沒吃驚,方永輝卻喊了一聲,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刑事小組的人都知道林晨家裡不簡單,同事這麼久,也沒問過她,這會兒見她報出老爸的名字。
方永輝頓時被嚇的不輕,這特麼的是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同樣的,董夢也反應了過來,她臉上一陣苦笑:“還真是高高在上啊,算了,我眼拙,我認栽!”
羅銳道:“認栽就好,說吧,叫什麼名字,年齡、職業、籍貫。”
董夢瞧著他:“羅支隊,我申請打開執法記錄儀,我需要在錄像時,回答你們的問題,不要以為我不懂法。你們想做什麼,我心裡沒譜。”
“可以。不過,我這是給你立功的機會。你要是不想要,那就算了。”羅銳抬了抬手。
林晨立即打開執法記錄儀,把攝像頭對準董夢。
羅銳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叫董夢,今年40歲,臨江市下河村人,經營著一家小賣部。”
“四月六號晚上,你在哪裡?”
“四月六號?”董夢眨了眨眼,這第一個問題讓她有些懵逼。
“這才過去幾天,你不會想不起來吧?”羅銳接過林晨遞來的照片,展示給她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一見照片的人,董夢搖頭:“我不認識。”
“真不認識?”
“我沒見過他。”
羅銳歎了一口氣,道:“董夢,你丈夫十年前因為過失殺人入獄,你呢,接替他成為臨江市的流氓頭子,開賭場、組織非法團夥,而且還涉嫌多起毆人致殘,以及私藏槍支等罪名。
現在你被抓了現行,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你即將麵臨的刑期,不說死刑,起碼也得二十年刑期起步。
這不說,你的獨子孔小飛也是有一樣學樣,糾結一夥人,打架鬥毆,無惡不作,而且還持槍襲警等等……
實話告訴你吧,孔小飛已經被我們抓了,這會兒他人已經被帶去看守所了……”
聞言,董夢瞳孔放大,臉色蒼白。
羅銳繼續攻心:“你不會想著,你一家人在監獄裡團聚吧?還真是犯罪家族,絲毫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裡。”
董夢嘴唇顫抖,抿了抿嘴,開口道:“剛才照片的那個男人,我認識,我坦白,但我要求把這個立功的機會給我兒子,行嗎?”
羅銳搖頭,指了指執法記錄儀:“一碼歸一碼。”
董夢已經被拿捏了,坦白和不坦白,對自己和兒子以後的待遇將是兩個樣。
她歎息一聲,放棄了掙紮:“辛萬春,他叫辛萬春。”
“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這兒的賭客,在我這兒輸了很多錢,而且還欠我不少錢。”
“他輸了多少?欠了多少?”
“輸了應該有三百萬,欠的倒是不多,隻有一百多萬。”
“這一百多萬,是利息和本金加在一起?”
“光是本金就一百多萬。”
“要是算上利息呢?”
“那就多了,剛好抵押他那一家磚廠。”
“你四月六號,是不是去過城郊的磚廠?”
董夢點頭:“是,我和我的會計一起去的,主要是商量還錢的事兒,他欠的太多了,不管怎麼樣,這錢肯定是要還的。”
“你們是幾點鐘去的?”
“到了地方是十點半,辛萬春知道我要來,所以為了招待我,還做了一桌子菜。”
這時,林晨的手指不斷地在鍵盤上敲擊,錄入筆錄。
羅銳接著問:“當時磚廠裡除了你和會計之外,還有哪些人?”
“就他們一家子,不過吃飯的時候,就辛萬春和他的一個工人,叫雍建的陪酒,辛萬春的老婆和孩子都待在樓上。”
“你怎麼知道她們待在樓上?”
“我去過二樓。”
“為什麼去?”
“因為我得認人啊,要是辛萬春還不上這錢,我得找他老婆和孩子。”
“喝了什麼酒?”
“白酒,五糧液。”
“你們離開時幾點了?”
董夢回憶著:“十二點鐘吧,就待了一個多小時,辛萬春答應把磚廠賣了,然後還錢給我。”
“辛萬春有說過什麼嗎?”
“有,他說實在不行,可以讓他女兒嫁給我兒子,那筆錢讓我隻收他本金。我沒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
“我看不慣這男人的德性,為了不還錢,還讓他女兒嫁給小飛,什麼事兒嘛這是,這狗娘養的不是一個好父親。”
林晨想著今天上午抓捕孔小飛時的場麵,馬上懟了一句:“那你就是一個好母親了?我告訴你,你兒子涉嫌和w成年……而且還是多起,就這個罪名,他指不定比你判的還久!”
“林晨!”羅銳馬上嗬斥。
果然,董夢聽見這個,當即黑了臉。
羅銳安慰:“你不要聽她的,隻要受害者和其家庭不追責,法院就不會追究。你繼續說,你們十二點鐘離開之後,有沒有碰上什麼可疑的人?”
董夢抿了抿嘴,沉吟片刻後,開口道:“我要求法院輕判小飛,我就這個要求,隻要你們同意,我就告訴你。”
“我同意!”羅銳不假思索的道。
“你發誓!”
“我發誓,申請對孔小飛的罪名重新量定。”
“行!”董夢如釋重負的歎了一口氣:“四月六號的晚上,我和會計開車離開磚廠後,確實看見一個可疑的人。
那人就躲在磚廠圍牆下麵,我沒看清他的臉,不過這人鬼鬼祟祟的,戴著毛絨帽子,穿著高領毛衣,毛衣還把下巴和嘴都捂住了,我看不清他的臉。”
羅銳讓林晨拿出向強的照片,遞給她:“你看是不是這個人?”
董夢辨認後,搖頭:“不是他,這個人的個子比較高。”
“有沒有看清楚他的鞋?”
“他好像穿的是解放鞋,就那種農民工乾活的解放鞋,當時我還以為他也是磚廠裡的工人,所以沒有多留意。”
“還有呢?除了這個之外,你還注意到了什麼?”
“我們車開走之後,我們從轉向鏡裡,我看見有人打開了門,把這個人放了進去。”
“你確定?”
“當然確定!”董夢言辭鑿鑿,並不像在撒謊。
“知道是誰嗎?”
“那個在圍牆下麵晃悠的男人,擋住了開門的人,我沒看清。”
“你仔細想一想,能回憶起來嗎?”
董夢努力回憶了一遍,然後搖頭:“真沒看清,反正肯定是磚廠裡的人開的門,他的個子應該不高,被外麵的那個人全給擋住了。”
見再問不出什麼來,羅銳站起身:“永輝,叫治安大隊……不,把這些人帶回市局,連同收繳的賭資一起帶回去。”
“明白!”方永輝嘿嘿一笑,特警隊剛才從櫃台後麵,以及辦公室裡保險箱裡搜出幾百萬的現金,這都是錢啊。
董夢立即道:“羅支隊,你答應我的,請你一定要兌現諾言。”
“先顧好你自己吧。”羅銳走出房間,林晨立馬跟上:“組長,你真答應她了?”
“答應個屁,檢察院量刑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豈不是撒謊?”林晨撇撇嘴。
“怎麼了?同情這女的?”
“鬼才同情她呢,我隻是覺得你們男人的嘴,真的不可信。”
“你要是談一次戀愛就明白了。”羅銳聳了聳肩,迎著楚陽走去。
“我才不談戀愛呢。”林晨紅著臉,深深的瞧了他一眼。
……
……
楚陽和楊波負責審訊的是賭場的二號人物,也就是先前提著公文包的會計。
“組長,這人招供說,四月六號晚上,他和董夢離開磚廠時,看見磚廠有人開門,放進去一個男的,這男的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哦,他知道是誰給凶手開的門嗎?”
“知道。”
“啊?!”羅銳吃了一驚,他隻是隨便問了一嘴,沒想到楚陽這個回答,一下子擊中要害。
說著話,楊波把這個戴著眼鏡的會計提了過來。
羅銳顧不得問對方姓名,立即問道:“四月六號晚上,你和董夢離開磚廠時,誰給外麵那個男人開的門?”
會計滿頭大汗,鼻梁上的眼鏡都歪了。
他顫巍巍的道:“當時我也納悶,後視鏡看不清,可是磚廠大門對麵的路口不是一個廣角鏡嗎?”
羅銳回憶了一下,磚廠外麵的土路是豎著這麼一個鏡子,不過離大門也有百米的距離,而且是在拐彎處。
“我開車上道的時候,車燈照在鏡子上,我看見了那個開門的人。”
羅銳立馬問道:“他是誰?”
“一個男孩子,年齡不大,也就是八九歲吧。”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
聞言,羅銳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林晨等人也是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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