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時回到寢室,麵色暗沉,她腦子裡全是蘇向晚和顧予珩的對話。
她麵色越發冷冽,然後又想到江見眠,眼裡的複雜一閃而過,她歎了一口氣。
目光落在寢室內的箱子上,從乾坤袋裡拿出蝶貓之靈。
她不由得想,如果說江見眠來淩雲宗是阻礙她修煉,那麼她故意到傳承之地接近她,然後送蝶貓之靈,還有這些箱子也或許是她死前交代江家送來的。
她就是想讓她對江家動不了手。
林青時想及此,心裡莫名的生出火氣,然後落在跳動的粉色火焰上,又有些無力,她眼裡閃過迷茫。
她囂張跋扈的性格為什麼不教訓蘇向晚,反而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討厭她……
而且,在靈境內她對她做的事……
林青時忽然回憶起那個雨夜。
風若傾百般要得到的答案,在她無數個噩夢裡反複出現。
那年她和江見眠才十二歲,十二歲以前的江見眠總是粘著她,同現在可完全不一樣,可一場大雨改變了一切。
江家很大,大到宛若一個城池,江見眠小的時候總是迷路,而林青時不一樣。
她總是能將走過一遍的地方牢牢記在心裡,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她甚至後麵去了淩雲宗,第一日找她麻煩也因為迷路,鬨了個烏龍。
江見眠膽子也很小,害怕打雷。
宋嶺著急的找到林青時,身上都被打濕了,頭頂驟然落下一道驚雷,把宋嶺臉上的擔憂照的明晃晃:
“林姑娘,小姐又不在了,我吩咐下人到小姐愛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可都不在,是不是又迷路了。”
林青時皺眉問:“玉樓也不在麼?”
江見眠下雨天總愛去玉樓,那裡有避雷罩,在裡麵能隔絕雷聲,是江離洵為她造的寢屋。
宋嶺搖搖頭,急切道,“老爺和夫人在商談重要的事,我也不好驚擾,麻煩林姑娘幫我找找,小姐最喜歡黏著你了,說不定你一找就找到了。”
林青時有些好笑的聽著他說“你一找就找到了”,然後淡漠的回複:“我儘力。”
她幾乎把整個江家都找遍了,腿有些酸脹,直到她想起唯一一個沒有去的地方,但是她皺眉想著,那裡是不允許去的,江家夫婦的禁地。
可萬一江見眠迷路闖入其中,也不會被責罰,她就不一樣,會換來苛責。
她猶豫著還是進去了。
看見江見眠靠在門上,似乎在偷聽,她稚嫩的臉上被閃電的光芒照的蒼白。
她走上前準備喊她,卻聽見裡麵的對話。
江離洵和風若傾站在屋內,看著手裡的信封,麵色驟然一變,江離洵麵色發冷,驟然把信封捏做一團。
見江離洵起了殺意,風若傾握住他的手,“不能!”
江離洵拳頭緊握,書信被捏成粉碎,他咬著牙關,遲遲不肯鬆手,直到風若傾一而再再而三的目光壓力,他才歎了一口氣。
“若是她發現我們其實也算她的仇人,她會怎麼對眠眠,眠眠還能這樣粘著她麼?她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說著,江離洵眼裡滿是迷茫的擔憂,他說,“我不知道自己留下這個後患對江家來說是好是壞。”
江見眠扶住門框的手毫無血色蒼白若紙,她不想再聽了,轉頭準備離開,卻看見一個身影在她身後。
她頓在原地,她麵上閃過慌亂,她看見林青時將手裡的一把傘放在地上,然後轉頭離去。
至始至終沒有和她對視一眼。
她慌亂的追上去,林青時卻將房門緊緊的關著,無論她怎麼解釋她都不肯出來。
“林青時,不是這樣的,我爹娘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去問他們……”可越說越無力,分明她聽得明明白白。
爹說她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林青時終於打開門,冷冷的看著她,江見眠扯出一個笑容,她伸手去拉林青時,林青時卻嫌惡的讓開。
江見眠麵色微頓,閃過一絲難過,“林青時……”
林青時冷冷的看著她,眼裡滿是仇恨,“問什麼?問了之後等你爹娘把我這個後患除去麼?”她滿意的看著江見眠呆滯的表情,然後緩慢說道,“畢竟,我現在對你,對你爹娘都起了殺心……”
江見眠眼裡露出痛苦和害怕,她說:“你要怎麼才會原諒我爹娘和我……”
林青時眼眸微暗,原諒……江見眠出生便含著金湯匙長大,她甚至覺得生死一句原諒都能換來。
她看了一眼天上的閃電和暴雨,麵露陰狠,指著大雨說,“你去雨裡麵站一晚,如果運氣好,沒被雷劈死,我就原諒你。”
江見眠麵色一僵,一道轟雷落下,她身軀一抖,然後聽見林青時冷嘲的說,“你這樣的人不配任何人原諒。”
向來對人揮之即來揮之即去,喜歡這樣的字眼也隨隨便便說出口,她冷眼看著她然後說兩個字,“惡心。”
江見眠渾身冰冷,她目光空洞的看著林青時關上了門,然後無力的走到雨裡,任憑雷雨侵蝕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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