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眠隔著距離看厲江催動陣法。
宛若冰晶的冰絲霎時鮮活起來,將整個密室照出淡淡的銀藍色的光芒,詭異又神秘。
直到厲江臉上同樣閃爍著藍色的熒光,在淡淡的藍光裡,側臉沒有什麼過多情緒。
他轉過身正麵看著江見眠,用極為平和和正常的語氣說:“你為什麼不學澄冰術?”
江見眠勾唇笑了一下,眼裡卻沒有什麼笑意,“和上麵的那些人一起死麼?”
說罷,她沒有錯過厲江眼裡一閃而過的茫然,但沒有疑惑和震驚。
腳下的冰絲宛若血液一樣慢慢有了搏動,她都能想象到,抽絲剝繭般將上麵的人生命慢慢抽乾。
“你知道我在澄冰術裡動了手腳。”肯定的語氣。
“在藏書閣沒有找到你這個術法,難不成是在,三樓?”
厲江再次轉過身,看著麵前不斷凝聚的冰球,宛若一顆鮮活的心臟,他說:“這是魔族的術法。”
“所以,這也是你們玄清門無條件收徒的原因吧,你到底在做什麼?”江見眠目光打量著厲江。
他手心微合,“一個陣法,需要無窮無儘的靈力,而最好的就是,養足陣點。”
江見眠不懂他的意思,但隨著他的動作,她大致明白了,不安也越發彌漫。
他腳下冰絲逐漸暗淡,而厲江手中握住的冰球卻越發明亮,他捏在手中,垂眸看了一眼,眼裡隻有淡淡的情緒。
像是不屑。
然後他走到密室另外一道大門,將冰球遞了進去,黑暗裡響起一道冷硬的聲音:“滾!”
厲江冷嘲了一下:“二伯不吃的話,那我就給三伯了。”
還是一樣的一句:“滾!”
然後門驟然關閉,將厲江額前的發絲拍動,然後歸於平靜。
“那我們就從頭說起吧……”厲江正欲接著說,忽然想到什麼,冷嘲的笑了一下,又接著說:
“算了,先說我為什麼故意栽贓厲崢。”
“厲崢不死,我和洛洛就每天都會處於生死邊緣,我故意弄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讓他來。”
江見眠眼眸閃過一絲不解,太明顯了,厲崢不蠢,不會上當,這一點她在厲崢和李尋天針鋒相對那天就知道了。
察覺江見眠的疑惑,他唇角上揚了一點,“如果說我還有彆的把柄呢。”
江見眠目光探究看了一眼厲江,五官秀氣,明明是一張不具攻擊性的臉,氣質溫和,卻心思如此深沉。
不由得想到第一次在傳承之地見到他,他前後的變臉。
江見眠神色多了一絲認真,言語裡肯定大於疑問,“厲清是你殺的。”
厲江的偽裝淡了些,露出一絲狠意,“他本來就死了,我隻是在他身體裡為厲崢加了點禮物。”
厲江方才打開的門發出轟鳴,一拳一拳砸在門上,一聲怒吼傳出,“厲江,我就知道是你!”
厲江微微皺眉,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接著說:
“他那麼寶貝他兒子,連閉關修煉都要帶著他的屍體,一點點魔氣而已,我本來不抱有希望,但他自己非要作死,藏在這密室內,日日研究如何讓厲清複活。”
“走火入魔是早晚的事,我隻是加快他的進度,不過,這樣大家也都會以為他是因為失去天才兒子,而發瘋,我那幾個伯伯,也好就地斬殺他。”
門內的聲音陰森可怖,拳頭停了下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厲江!厲清都死了,也沒有人會威脅你!如果就因為你恨我大哥不重視你,你下此狠手,你會遭報應的!”
厲江情緒隨著門內厲峋的聲音落下而變化,陡然額間青筋暴起,拳頭也握緊了,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他喘息著,似努力平和情緒,他閉了閉眼眸,冷冷的說:“二伯,如果你知道你們最疼愛的四弟,也就是我那短命的父親!他怎麼死的,你也還能為厲崢說話的話,你也離遭報應不遠了!”
門內厲峋沉默了片刻,他聲音比方才少了些氣勢,但依舊有些怒火:“大哥對四弟向來好,若是四弟不執意離開玄清門,他或許才是玄清門掌門……是四弟不懂得珍惜!”
厲江唇線緊繃著,連帶著下頜線都有些用力過度的僵硬。
他咬了咬牙關,平息了一下,轉頭對江見眠說:“你或許最好奇的就是為什麼他們變成了半魔。”
江見眠抬眸直視著他。
“都是厲崢……”
“他不去招惹那些人的話,我父親也不會為了整個玄清門逃離在外,洛洛也不會……”
不會被奪走靈根。
厲峋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你胡說,是四弟搶了魔族人的寶物,大哥勸他留下來,他卻卷著東西就跑了!”
厲江垂眸看著地上,臉上晦暗不明,他聲音有些低,像藏著怒意:“嗬,厲崢原來是這麼抹黑我父親的。”
“抹黑?這是事實!”
厲江看向大門漆黑的門簾,拳頭握緊,仔細看,似乎微微顫抖著。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厲崢惹了誰?他偷了魔族的並蒂魔蓮!我父親為了引開他們,帶著我母親流離居所,我父母都死了,最後他還對自己親兄弟說,是我父親自己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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