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韓紹早出晚歸,都在忙活這件事。
韓紹也聽了三天那些陣歿將士家屬的哭喊聲。
心中積累的負能量,甚至讓他生出幾分想要殺人的衝動。
韓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戰場上遺留下來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不過好在他有婉娘的撫慰。
少女的溫柔和一顰一笑,似乎總能不著痕跡地撫平很多東西。
煩惱、憂愁、暴躁……
“今天又要去?”
一大早就從家中趕來的薑婉,替韓紹做好了飯食後。
又頂著嚴寒幫他打來熱水,為他洗漱,為他披甲。
如此體貼入微的舉動,讓韓紹心疼、感動的同時。
不免生出一股有種就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似乎也不錯的感覺。
隻可惜大爭之世,有進無退,不爭則亡。
有些事情也隻能想想罷了。
看著薑婉有些擔心的樣子,韓紹笑笑。
“做事當有始有終,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薑婉無奈。
這幾天韓紹每次回來,她都見他臉色不太好。
問了呂彥才知道當初戰場上的凶險與慘烈。
特彆是那一場被萬騎圍殺的一戰。
薑婉聽得心都揪起來了。
將士們的悍勇,那些可憐女子的烈性,無不衝擊著薑婉的心神。
隻是當她故作無意地問出那位公孫娘子在戰場上的表現時。
呂彥明顯有些支支吾吾,隻說‘大娘子其性甚烈,勇不可當’。
薑婉見狀,也就沒有為難他。
她知道自己跟那位公孫娘子相比,很多東西都是比不了的。
不過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她也不是一無是處。
這一點她單從韓紹看自己的眼神,就能感覺出來。
招呼著昨晚留宿的呂彥用完朝食之後。
韓紹放下碗筷,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
過來這麼久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跪坐的坐姿。
一如他慢慢習慣和融入的這方世界。
看著為自己遞來布巾的薑婉,韓紹勸道。
“不用這麼辛苦,再這樣下去,你可要將我養成廢人了。”
薑婉淺笑。
“外麵的事情,我幫不上忙,能做的也就這麼點了。”
韓紹搖頭失笑,便沒有繼續。
等有了新宅子,仆婦、侍女這些自然也會配齊。
自然就不用薑婉這般辛苦了。
隻是到時候……或許再想這般自由的與她親近,怕就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