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還沒睡醒,畢竟正逢冬天,誰願意從自己溫暖的被窩裡早早的出來呢?可大早上就被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鈴聲吵醒了,接起來一聽,是我一個叔伯輩分的長輩打來的,我對這個長輩也不怎麼了解,在平時的生活中沒有過多的交集。
接了電話,聽他嘰嘰咕咕的說了很多,我才慢慢捋清楚了他大早上打電話的原委。
他想讓我讓我趕緊回一趟老家,住在我們家老宅後麵那條街上的老孫去世了,算起來這個孫老頭還跟我們家有點什麼親戚關係,回老家大概意思意思,表達一下心意什麼什麼的……
我嗯嗯啊啊的全回複了,大腦裡在飛速的思考著這個孫大爺是誰,而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父親打來的,大概說的還是那些內容。
也趁著這個機會,我問了一下這個孫大爺究竟是誰,父親也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在思考,最後問我“你記不記得咱家後麵那個酒鬼?就是他……”
那個酒鬼?那我知道了。
我掛了電話,簡單的準備了一下之後,就驅車往老家所在的村子裡趕去。
到了村子裡,看得出來正在辦白事,後街上的靈棚已經搭起來了,來幫忙的村民並不多,一個個都麵無表情的。畢竟我已經很多年不在這裡居住了,所以與他們也並不熟悉,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靈棚外麵,直到那個叔伯輩分的親戚叫了我一聲,我才走進去。
說實在話,我想我回來就是上個禮錢,走個流程一下就好了,還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市裡,大概流程其實也就是這樣的。但是奈何天不遂人願,到了中午往後居然下起了雪。
本來看見下雪我就準備直接開車離開的,估計到市區三四十分鐘的時間應該是不會有積雪的,但這雪剛下了沒兩分鐘就如同鵝毛一般,路上就被鋪了一層了。這些我不認識的親戚就以雪天開車不安全等等為理由,讓我在村子裡住兩天,反正村子裡都是自家蓋的房子,房間那是有的是。
也確實,雪下的這般大我怕是走不了了,晚上就在這兒待著吧。過了沒一個小時,雪就下到了沒腳脖子深,而此時正坐在孫大爺家大門下烤火的我有些慶幸自己沒走了。
到了入夜之後,雪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也不知道是因為下雪,還是村子裡的人生活習慣就是早休息,到了八點多就靜悄悄的了,看起來也沒有幾家還亮著燈了。
而我和幾個並不認識但是年齡差不多,也被大雪困在了村子裡的人都被留在了孫老頭家裡。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是真的無法安穩入睡,加上這個時間對於我們這種“年輕人”而言著實是太早了,我們就在堂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在這些人裡麵有一個是孫老頭的孫子,也是他提議,既然閒著也是閒著,那不如乾點什麼?
我們餘下的人也都點了點頭。
隻見他在孫老頭家裡一通翻找,最後翻出來一副撲克牌,我們幾個於是就湊了一桌,開始打牌玩。
牌桌上,幾個人剛開始聊著小時候在這村子裡遇到的事兒,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不覺間就聊到了孫老頭這個人。
在我們所有人的印象裡,這個孫老頭整天都是醉醺醺的,似乎從來都沒有清醒過,整天走在村裡手裡都得拎著個沒貼標簽的透明玻璃瓶,不是去打酒就是打完酒在回家的路上,村裡有人辦大席的話,那他更是得以了,自己一頓飯能喝一斤酒。
並且這個人的酒品還不好,人家喝完酒回家睡覺,他喝完酒出去罵街。十來年前人還比較年輕的時候,大中午的喝了酒就站在街上乾嗷嗷,誰從他身邊路過他跟誰吵吵,時間一長,人也算著時間,吃完飯那會兒功夫也沒人走這條街了。
這兩年他上了點年齡,老實了不少,但是還是喝完酒就大聲嚷嚷,吃完飯就得站在自己院子裡喊兩聲,一嗓子驚得左鄰右舍都沒辦法好好睡午覺。
並且,他還喜歡把喝完的酒瓶子都給碼在院牆的牆根底下,這麼多年玻璃瓶子也碼的跟一堵牆了一樣,前兩天家裡人才清理完。
就在我們聊著的時候,從外麵頂著雪進來了一個人,我們都沒有注意到這哥們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他一進來就一臉驚恐的指著孫老頭的孫子說:“我看見你爺爺了,孫老頭現在正提溜個瓶子站在靈棚外麵呢!”
“怎麼可能,人都燒了還能詐屍不成?”
那哥們看我們不相信,給我們把他剛剛看到的事給講了一遍。
這哥們剛剛出門上廁所,這老房子的廁所是在院子裡的一個角上的,所以他得走到這院子裡。
他看著外麵雪下的挺大的,地上的積雪也老厚了,就想順道看看外麵路上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就在上完廁所後,拐到了大門外麵。
外麵也不黑,村子裡的路燈雖然不算亮,但是有這一片素白的配合,還是能看清的。
結果他剛站到門口,就看見路對麵那搭在人家宅基地上的靈棚前麵立著個什麼東西,黑糊糊的,在雪裡他也隻能看個大概,這東西有個人形。
他第一反應彆是有什麼紙人之類的被風吹出來了,這一會兒不就濕透了嗎?本想朝著堂屋這邊喊一嗓子,但是又轉念一想,自己過去看看,是了就搬回去就行了。
沒想到走近之後,差點沒把他嚇得坐在雪地裡。
隻見那裡站著的居然是孫老頭,穿個破軍大衣正杵在他自己的靈棚門口,背對著靈棚,麵朝著自己家的大門。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猙獰,瞪著倆眼看著他,手裡還是提溜著一個挺臟的玻璃瓶子,似乎是正準備逮著個過路的跟人吵一架呢……
聽他說完,幾個人也都一起跑了出來,擠在大門口想看看外麵那所謂的孫老頭到底在不在,結果外麵除了滿天的飛雪和一片素白,什麼都麼有,最後也隻當是他看花了眼。
不過後來,我回家串親戚的時候,還聽見那個叔伯輩分的親戚給我講,說有人晚上路過孫老頭家的房子的時候,聽見了孫老頭嗷嗷叫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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