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人看不下去了,她衝出房間,跪在了父母的牌位前。
“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她哭得撕心裂肺。
明明可以告訴自己這一切的,就算她還是不能和賀景琛在一起,起碼她會理解啊!
多少次她對吳老師的偏執是有意見的,以至於最後她都是倔強地采取無視的態度。
吳老師恐怕真的是傷透心了吧。
後悔,遺憾,自責充斥內心,她隻覺得整個胸腔都是苦的。
尤佳人靜靜地跪著,腦袋飛速的把所有問題都想了一遍。
所有的一切如今都有了答案,朱慧玲異常的和藹和親切,賀南亭的尊重,隻因為自己是他們獨子救命恩人的女兒啊。
賀景琛呢?真的失憶了嗎?還是本身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會對自己這般好的。
罷了,總是要和他見上一麵的,萬一他沒忘呢。有個問題在她心裡十多年了,在火海裡的時候,尤老師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呢?
她起身去了洗手間,把自己整理精神。
賀景琛接到尤佳人電話的時候,正在被相熟的幾個太太輪番轟炸。那幾位阿姨仗著從小看他長大,紛紛給他來介紹自家的女兒,侄女的。
擾得他頭疼不已,反觀朱慧玲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兩個富太太架著咖啡都喝到第三杯了。
尤佳人的電話猶如一根救命稻草,讓賀景琛立刻有了脫身的理由。
“媽,佳佳約我見麵,晚飯我就不回來吃了。”他站起身,禮貌地朝著太太們彎了彎腰。
“各位阿姨,朋友約我出去,我就先走了。你們在家多坐會,我媽可是整天念叨著你們呢。”
說完調皮地朝母上大人眨了眨眼睛,朱慧玲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看著眾人射來的視線,隻得尷尬地不停點頭。
賀景琛去接尤佳人,遠遠的在小區門口就看到一個單薄的身影,穿著米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圍著同款色號的圍巾,大半張臉都埋在裡麵,隻露出一雙圓圓的杏眼。
隻是原本美麗的眼睛,此時紅腫不堪,顯然又是大哭過。
賀景琛有些心疼,這樣的姑娘看著柔軟,內心卻倔強,不會輕易向彆人訴說自己的悲痛,這個坎她注定走的更加艱難。
尤佳人看見賀景琛的車,朝他揮了揮手,等汽車完全停穩了,才開門鑽了進來。
“凍壞了吧,讓你晚點出來的。”賀景琛眉眼溫柔。
“沒事,我也才剛出來不久。”說是這樣說,但是手還是凍的僵了,保險帶拉了兩次都沒順利拉過來。
“彆動,我來!”賀景琛探過身來,彎著腰伸手去夠安全帶,他手臂長一下就把帶子拉過來幫她係好。
兩人離得太近了,鼻尖充斥著雪後鬆木的清冽香味,尤佳人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不敢看他。
賀景琛原本隻是單純地想幫她係安全帶,後知後覺才發現此時兩人狀態有些曖昧。她的臉因為害羞微微泛紅,細細的絨毛清晰可見,在賀景琛的眼裡越發美好。
隻要自己稍稍低頭,他就可以吻上她的額頭,如果再低一點,就是她可愛的鼻尖,如果再低一點就是她的柔軟的紅唇。
賀景琛不自覺地滾了滾喉結,可是,這不行。他用儘全身的毅力,猛地縮回身子,長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