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冷靜得幾近冷酷,“夫君不必害怕,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我說過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多一人,不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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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旺很著急。
大侄女有難,他不得不管,否則對不起大侄女那一句“行俠仗義”。
溫家老的老,小的小,他占了一個“叔”字,總不好撒手不管。
朱旺從溫家酒坊出來後,隻覺得這幾天自己血都是熱的。
元六郎那隻碩鼠,總歸是要除去。
去並州的路上,他攛掇著元六郎追加籌碼,花更高的價格買入一批糧食,後來並州糧價跳水,元六郎差點和他在街頭上就打了起來。
這小子…心裡一直記恨著他呢。
朱旺對於這種人可太清楚了,自己沒本事,怨天尤人,不是恨他老朱就是恨溫家,總之不舍得恨自己。
於是一大早,朱旺便出了門,那小廝便問:“老爺,咱今兒個還去元家要債不?”
朱旺抬腳就走,“今兒個讓鑼鼓隊先散了,你跟著我去賭坊轉一圈。”
朱旺先去了賭坊,和賭坊的幕後之人深入交流了關於元家大冤種的事兒,回來時卻看見媳婦兒站在廊下衝他打眼色,“老爺,元六郎來了。”
朱旺一拂袖,眼睛瞪得像銅鈴,“他還敢來?”
這小子前幾日不是都躲著他嗎?
他媳婦埋怨道:“如今這年頭欠債的是大爺,爺爺上孫子家有什麼不敢的?老爺,元六郎今天既然敢出現在咱家,你可不能放跑了他。”
朱旺被媳婦兩句話臊得臉通紅,當下狠狠道:“哼,今天要是叫他出了門,我就不姓朱!”
朱旺走入屋內。
這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
元六郎像沒事人似的,坐在他正堂的主位上,看見他進屋眼皮子都不抬。
朱旺重重的一喘氣,正要說話,那元敬卻從袖囊中掏出幾張輕飄飄的銀票,他一張一張的放在桌上,依次碼得整整齊齊。
朱旺眼睛登時發亮。
“朱掌櫃,你數數,欠你的六百五十兩漕運費用全部在此。”
朱旺不敢相信,這就還了?
元六郎笑吟吟的解釋道:“前幾日實在是囊中羞澀,隻好躲著朱老哥走。如今派去的小廝已經從播州回來,並帶來家中支援。這不,事情稍一緩解,我就立刻給老兄送銀子來了。”
朱旺自然知道這小子身無分文,他這幾日悄悄打聽過,元六郎去千金賭坊都是賒賬,吃飯在遇仙樓也全是簽字賒賬。
朱旺的火氣在看到銀票那一刻,登時泄了一半,又聽見元六郎一口一個“朱老兄”叫得親熱,給足他體麵和尊重,忽而覺得這小子不再獐頭鼠目。
“喲。”朱掌管手上啐一口唾沫,抓起銀票開始數起來,一邊數一邊樂嗬嗬道,“這播州的元家果然不同凡響,拔根汗毛比咱腰杆還粗!我早就說了,元老弟你就不可能是那欠債不還的人!”
元敬心中嗤笑一聲,瞧朱旺數錢時臉都笑出褶子,心仿佛在滴血。
那可是他賬麵上最後的幾百兩銀子!
不過為了後麵的計劃,眼前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讓這頭豬再快活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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