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屠二爺,溫婉踱步去了後院。
書房重地,非溫婉和溫老爹許可,趙恒一般不會入內。
若有外人來,趙恒也會主動避開。
此刻,趙恒在後院演武場。
天剛下過雨,青石板上濕漉漉的一片,即使秋日,他也隻著一件單衣,手持木棍作長槍,一套槍法行雲流水,長棍赫赫有聲,劈開虛空,每一招都是快、狠、準,直刺對方要害。
溫婉站在廊下,她看著眼前那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遲疑著,不敢…不願…上前。
第一次,她懼怕這一步距離,更懼怕麵對趙恒。
不舍…或許有;可恐懼…卻更多。
情感上有一絲絲貪戀。理智卻在瘋狂叫她趕緊抽身!
正常人發現身邊睡了個心狠手辣又不知底細的人都會恐懼。
想她和溫老爹招贅之時,小心謹慎處處防備,生怕招一個朝廷要犯或是心狠手辣之人。
不曾想…招了一朵巨大的黑心蓮。
更何況如今她已經懷有身孕,趙恒…便沒了用處。
溫婉心中清楚,若一時不舍留下趙恒,溫家將後患無窮。
人,當斷則斷!
趙恒卻已經看見她,一套槍法使完以後才將兵器放回架子上,他拿起小幾上的帕子胡亂的擦了臉,又衝溫婉笑得很甜,“娘子,外麵冷,去房間裡待著。”
溫婉笑著上前,趙恒便立刻抽起木架上的外衫給她披上,察覺到那人身體一僵,趙恒笑著說道:“娘子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這衣裳是乾淨的,沒沾我的汗味。”
溫婉仰頭夠他。
昏暗的天光落在小娘子素淨的臉上,愈發襯得她雙眸幽黑一片,“有點冷。”
趙恒便將外衫替她裹緊,灼熱的手落在她的手臂處,“這裡風大,娘子去廊下等我。”
溫婉視線落在那一排兵器架上,微微勾唇,“我曾說過,要給你買齊十八般兵器,不曾想…食言了。”
趙恒笑,“如今酒坊那邊剛有起步,鑫隆錢莊的債務還沒還清,娘子先顧好生意上的事。”
趙恒瞧見溫婉頓在兵器架麵前,雙眸失神,不由得問:“娘子,出了何事?”
許久。
小娘子輕輕柔柔的歎息。
“我這幾日心神不寧。”
元敬沉默抿唇,等待溫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