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當如是!
早晚有一天,他會將這些虎狼銳士真正收歸麾下。
帶著他們從南到北,從北到南,最終席卷天下!
念頭倏忽轉過間,韓紹定了定心神。
而後以法力裹挾聲音,朗聲道。
“本侯乃大雍當朝冠軍侯紹!”
“遙想昔日本侯亦不過軍中普通一小卒爾!”
……
一通廢話、外加韓紹慣用的雞湯灌下去之後,韓紹再三強調。
“本侯雖位在徹侯,但亦是爾等軍中袍澤!”
隨後早已準備好的陷陣營,順勢吟誦起當初韓紹在草原上‘作’出的那首【無衣】。
而身為軍中武人,誰又能抵擋【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其中蘊含的深厚袍澤情誼?
很快這廊居城外,十二萬將士便被裹挾著附和起來。
聲嘶力竭之下,巨大的聲響,可謂是驚天動地。
久久都未消散。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韓紹,高居台上,滿意地看著下方的這一幕。
今日的這一番露麵,從始至終都是一場秀。
跟那些已經坐上高位的軍將,韓紹要講利益、要講得失。
而跟普通將士就不需要講這些了。
上位者願意放下身段跟他們親近,本身就是一個值得吹噓的榮耀。
不過韓紹想要的並不隻是這些。
他要的是將自己化作他們心中的一麵旗幟,一個榜樣。
甚至是信仰與信念。
不過這種事情急不來,還需要韓紹帶著他們活下來,並獲得一場場大勝,慢慢積累。
所以就目前而言,今日的這一番作秀,韓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不至於讓這些將士納頭便拜,為自己效命。
但也足以在他們心中種下一顆種子,讓他們深深記住他這個大雍冠軍侯。
除了戰無不勝外,他還親和、仁義、胸懷袍澤之誼!
跟著這樣的人混,結局斷然不會差!
沒見這段時間來,隔三差五就在他們麵前晃蕩一圈的陷陣營嗎?
早先他們也不過是普通士卒。
可如今呢?
官職就不說了,因為陷陣營人數太少的緣故,除了那些陷陣老卒,餘者並沒有什麼提升。
可修為的差距就大了去了。
現在軍中皆傳言,陷陣營任何一個普通小卒,換到其他各營,最少也能當一個什長。
那些早先跟著這位冠軍侯的老卒,更彆說了。
曲軍候、一部校尉、乃至營主將,他們甚至都看不上眼。
就隻想窩在那小小的陷陣營中。
原先他們還有些不理解,可現在看來,若換了自己,怕是也是舍不得離開。
這叫什麼?
這叫寧為鳳尾不為雞首!
實在是令人豔羨。
……
在跟廊居城中的鎮遼諸將,乃至整個城中鎮遼軍,達成某種默契之後,韓紹終於離開了。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臨行前,城中各營主將又從軍中抽調了四千武卒,劃撥到了韓紹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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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天字營騎軍千騎。
之前一直遊離在韓紹圈定範圍之外的地字營,這一次直接大出血,一下出了三千重甲!
隻是相較於上一次,韓紹不顧顏麵的從他們手中死扣出那千騎陷陣後營。
這一次他們卻是生怕韓紹不收,各個說儘好話。
這叫什麼?
攻守之勢異也!
取得了公孫度的明確支持之後,又在韓紹和公孫氏的搖擺間,作出了選擇。
此刻的他們迫切地想要跟韓紹加強聯係。
以確保在未來韓紹真正掌管鎮遼軍後,自己不會被邊緣化。
韓紹自然是一眼看透了他們的心思。
所以哪怕他此時對新增士卒,興趣不大。
可猶豫了下,還是收了下來。
這樣一來,同行的隊伍頓時龐大、臃腫了許多。
與韓紹一同離開的公孫辛夷,看著眼前這騎、步皆有的五千大軍,再看身邊那道威勢漸濃的身影,不禁淺笑一聲。
“吾家韓郎,其勢漸成矣。”
韓紹聞言,也露出一抹輕笑。
“相差遠矣。”
說著,拉起那隻微涼的柔荑,笑道。
“他朝若遂淩雲誌,定不負卿。”
公孫辛夷聞言,微微一怔。
而後清冷如霜的臉色,徹底盛開。
“木蘭等著。”
公孫辛夷並沒有跟著韓紹回到冠軍城。
中途便坐著那輛掛著公孫族徽的馬車,與韓紹分彆了。
她要將廊居城這邊的情況,告知父親公孫度。
同樣也要讓父親知道,他沒看錯人。
自己也沒看錯人。
在這個未來波譎雲詭的大雍天下,遼東公孫、或者說他公孫度這一脈,注定會有一席之地。
所以哪怕心中再是不舍,公孫辛夷還是選擇了先行離彆。
對此,韓紹安慰道。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公孫辛夷聞言,撇撇嘴,有些不滿道。
“這話韓郎給婉娘的信中寫過……”
寫過嗎?
韓紹麵色一滯,多少有些尷尬。
好在公孫辛夷沒有糾纏這些,隻是略帶哀傷與不舍道。
“兵凶戰危,這一次木蘭不在身邊,當珍之慎之。”
時間剛過八月。
北邊的草原上已經有了烏丸遊騎的身影。
很顯然,今年蠻騎南下的時間,可能會比去年還要早一些。
戰端一啟,勝負未知,生死難料。
就算是韓紹如今已經是第六境的強絕修為,也免不了生出意外。
對此公孫辛夷也隻能將那份驚惶與不安,藏在心中。
馬車緩行提速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道了一聲。
“彆忘了……你說過要娶我……”
好吧。
大戰之前,身上就插滿了旗子。
韓紹心中有些無奈,可看著那張掀開車簾露出的清冷玉容,還是笑著擺擺手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雖駟馬亦難追之!”
……
大雍太康六十年。
八月初七,剛剛回到冠軍城的韓紹,屁股還沒坐穩,便收到消息。
小股蠻騎南下,作為冠軍城北麵屏障的赫連部,提軍破之。
八月十三,赫連部遭遇蠻騎突襲,一戰損失近千騎。
族長赫連彰眼看局勢不妙,向冠軍城求援,並請求率部南撤。
韓紹直接駁回了其南撤的請求,隻讓李靖率陷陣營前去支援。
八月十七。
李靖部與赫連部合擊五千蠻騎,儘誅之。
之後,李靖仗著座下異種龍駒,與赫連部脫離。
開始遊獵先期南下的小股蠻騎。
八月二十四。
赫連部再遭蠻騎突襲,這一戰損失實在是慘重。
不但陣歿了兩千騎軍,這半年來不斷蠶食、吞沒的婦孺老弱,也被屠戮過半。
要不是提前做了幾分準備,算是跑得快。
怕是整個部族後方全部都丟個乾淨。
為此,赫連彰聲淚俱下,請求南歸。
這一次,韓紹同意了。
人口向來都是統治的基礎。
赫連部之前的部眾太多了,一旦南歸,很容易破壞周遭的人口結構。
從而生出無數麻煩。
如今折損消耗掉大半,問題就不大了。
韓紹不知道赫連彰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故意送那些部族去死。
這些都不重要。
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而隨著赫連部一連撤到了冠軍城城外的數十裡,幾乎與冠軍城毗鄰而居。
時間也一晃眼來到了九月。
隻是在這個本該擁有金秋美名的月份,從北麵吹來的寒風卻是驟然而起。
而與這股寒風一同吹來的寒風,還有戰爭的陰霾。
“來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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