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又不是牛馬,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啊!”
邢嘉善不情不願地從自家被窩裡艱難爬起,滿身的怨氣比個女鬼還重。
他一路上的叫苦連天,在人剛踏進房門那刻起,被男人眼疾手快地一巴掌,無情拍斷。
他揉著巨疼的後腦勺,委屈的不行,看了眼床上雙眸緊閉的女人,又看了眼長指覆在唇邊示意他噤聲的男人。
他懂了,這是怕他吵醒人家。
可這人都昏過去了,明顯就聽不見嘛~
他撅著個嘴巴,也不敢多話,隻好認命地走過去檢查。
“人沒事,就是突然發燒昏過去了,打個退燒針就好。”
說完,邢嘉善動作飛快,就著時忬右手背上凸起的血管,把輸液水打進掛好。
“我可以走了嗎?”
邢嘉善任務完成,兩手提起自己心愛的醫藥箱,像個小倉鼠一樣,眨巴著瑰麗的褐色瞳眸,滿臉期待的看向男人。
後者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隻是沉默地搖頭。
行吧,睡個好覺這件事,看來今晚是不用想了。
男人拉了張椅子,在她床頭坐下,抬手,奔著她一張氣息微弱的小臉伸去,柔軟的指腹,順著她額頭的傷疤,摸索到粗糲的下巴。
一雙緊盯著她看的茶色瞳眸,此刻是浸過水般的溫柔。
邢嘉善不禁輕聲歎氣,估計這男人大概也隻有,在每當時忬看不見的時候,才敢大方的展現出,這樣含情脈脈的一麵來。
如果時忬,不光隻是時忬,那就好了。
……
女人病中醒來,恢複知覺,已是隔天午後。
她眼下頭疼的要命,想要揉揉頭昏腦漲的眉心,卻發現手上,好似被什麼東西纏繞束縛。
沉默地掀開眼皮,她不動聲色看了眼頭頂的輸液瓶。
目光流轉,在逐漸清醒之際,打量起周身的環境,這不是她的房間,但卻十分熟悉。
是哪來著?
閉眼,她思索片刻,又猛地睜開,這是沉庭彆墅內,霍九州位於頂樓的主臥!
驚恐之餘,她下意識地反應,就是起身逃跑。
可才剛一冒頭,就被男人原本把玩在掌心裡的機械滑輪打火機,隨手呈拋物線狀丟出,又砸了回去。
這一下不重,卻砸的額頭很痛,並精準讓她一顆剛抬起一點的腦袋,重新落回枕邊。
“哎?人家還是個病人呢。”
邢嘉善被他這粗暴地舉動嚇了一跳,生怕他這一下子沒輕沒重的,再給人砸昏過去。
男人沒個好氣,收回偏向她那側的淡漠視線,薄唇輕啟。
“自找的。”
自找的?
邢嘉善眼皮一翻,對對對,自找的,也不知道是誰,眼巴巴地守了人家一宿,活像個望妻石一樣,勸都勸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