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菁心中一緊,父親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永遠的傷。
多年來,她隻知道父親被奸人所害、戰死沙場,卻始終無法知曉更多的真相。
如今趙承澈提起鎮北王的事情,無論他是何目的,她也赴這一趟約。
她強自穩住心神,微微抬眸,眼神堅定地直視江陵王:“既然王爺盛情相邀,蔓菁自是不敢再推辭,蔓菁也想見識一下這玉蘭秘境如何,明日巳時我們後山相見,王爺意下如何。”
趙承澈見她這般回應,嘴角的笑意更深,顯然對她的決定毫不意外,“好,郡主果然爽快,那本王便靜候佳音。明日巳時,後山玉蘭秘境不見不散。”
李蔓菁淡淡一笑,緩緩行禮告辭,隨後便轉身離去。
無論江陵王出於何種目的,她都必須赴約,關於父親的消息,她是無論如何都不願錯過的。
趙承澈望著那抹曼妙綽約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庭院的儘頭,嘴角的笑意卻未曾散去。
他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手中的折扇,悠然步入祈福室。
翌日,巳時。
玉蘭秘境深處,古木參天,玉蘭花開得正盛,白如雪,粉如霞,花香沁人心脾。
李蔓菁一身淡紫色長裙,腰間係著流蘇,緩緩步入這片美景之中。
她方才陪太後結束早課便早早的來到了護國寺後山。
她四下張望,並未看到趙承澈的身影,腳下的小徑被晨露打濕,濕潤的泥土輕輕沉陷。
玉蘭花瓣隨風輕舞,美若仙境,然而,她她卻無心欣賞這美景。
不久之後,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她轉過身,便見趙承澈身著玄色錦衣,風度翩翩地走來。
兩人四目相對,他嘴角微揚,聲音溫潤如玉,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說道:“郡主此刻立於樹下,身影綽約,與這漫天飛舞的落花相映成趣,本王一時恍惚,還以為是天仙下凡,誤入了凡塵呢。”
李蔓菁聞言微微錯愕,沒想到一向正經的江陵王竟也會這般油嘴滑舌。
不過,她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淡然與從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卑不亢地回應道:“王爺真是愛說笑,蔓菁不過一介普通凡塵女子,怎敢與天仙相提並論。倒是王爺您,風姿卓越,氣宇軒昂,才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俊逸之才。”
“郡主過謙了,若郡主如此姿容都算普通的話,那這京中哪裡還有美人在。”
李蔓菁不想和他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轉而說道:“不知王爺昨日所說關於我父王之事為何事?”
趙承澈微微一笑,走近她幾步,“郡主何必著急,如此良辰美景,郡主與本王先遊覽一番可好。”
李蔓菁心裡微怒,這廝忒能賣關子了,無奈她有求於人,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輕輕一笑,順水推舟道:“既然王爺盛情難卻,蔓菁自當奉陪。”
兩人沿著玉蘭秘境的小道緩緩而行,四周是片片玉蘭花海,花瓣在微風中輕舞,景色美不勝收。
趙承澈步履從容,時不時地與李蔓菁閒聊幾句,話題輕鬆隨意,仿佛隻是一次普通的賞花之行。
然而,李蔓菁卻沒有閒情逸致欣賞美景,而她幾次開口想要岔開話題,都被趙承澈打斷。
她有些惱怒,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戲耍一般。
終於,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急切與不滿:“王爺,蔓菁此刻心中有事,實難沉浸於這美景之中,還望王爺體諒。”
趙承澈看著她氣惱的表情很是新奇,他調笑道:“本王平素見菁兒從來都是氣定神閒,鎮定自若,還以為菁兒不會生氣呢。”
“菁兒可曾來過這玉蘭秘境?”趙承澈突然問道。
“未曾。”李蔓菁有些惱怒,轉過身不去看他。
看著她像是真的生氣了,趙承澈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他站在她身側,抬眸望向玉蘭花樹,語氣悠然,“郡主知道當年鎮北王的死因麼?”
李蔓菁內心湧起一陣痛苦的情緒,她努力克製住雙手的細微顫抖,輕聲道:“蔓菁隻知父親為奸人所害戰死沙場,其他一概不知。王爺若知曉真相,但求告知一二,蔓菁感激不儘。”
趙承澈低低一笑,目光從她臉上掠過,聲音中帶著幾分神秘,“當年鎮北王帶隊出征雲瀾國,臨行前曾秘密收到一封書信。”
李蔓菁心頭一緊,語氣急切:“那信上寫的是什麼?”
趙承澈將折扇輕輕一合,抬眸望向遠處的山巒,低聲道:“信中提及一女子被困於雲瀾國軍隊之中,求鎮北王相救。”
李蔓菁的臉色瞬間蒼白,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安。
父親英勇一生,怎會與一名女子扯上乾係?她強自鎮定,儘量讓聲音不顯出顫抖,問道:“王爺可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趙承澈的眼神微微冷冽,緩緩道:“這名女子是何身份本王不知,但鎮北王在擊退雲瀾國軍隊之後,不顧己身安危,親自率領小隊追擊,直至最後在敵軍埋伏中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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