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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館,關了燈的房間,很黑。
陳書躺在床上,雙目盯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睡不著。
“陳大,你願意接受組織的任務嗎?”
小王早已經離開,可他留下的最後那句話一直在房間裡回蕩,也在陳書的腦海裡回蕩,似乎在等待著某種命運上的回應。
陳書,一直覺得自己隻是個普通人。
從第一天進入警院參加體能測試,和眾多芸芸高三學子擠在跑道上:一千米、鉛球和引體向上,他的成績隻是中等偏上。
畢業參加工作,既沒有天線般考入高官的公安部門,也沒有擇優進入生源地的機關單位,隻是隨大流湧入特警輪訓。
輪訓一結束,就被打發去了派出所,雖然在幾年後屢獲全市第一的辦案小能手,不過基本上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小案。
而後調入特警大隊擔任副大隊長,日常的街麵巡邏和體能訓練,偶爾協助抓賭和掃黃,比之派出所更像是混日子的生活。
很平常。
但是,陳書總覺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手在自己的後背,使勁的把他往前推,一直推一直推,推到了正常範圍之外。
特彆是偶爾閒暇和同學、朋友聚餐時,陳書喝著酒聽著他們聊的足球籃球,妻子嘮叨孩子讀書,某某前程似錦,誰誰又窮途末路等等。
他發現自己融入不了。
不管是提到國足的窘迫和國運昌盛的平衡器,還是雞飛狗跳的孩子寫作業,甚至於同行業的八卦小九九,陳書都無法和他們感同身受。
在酒桌上眾人的哈哈聲中,他莫名的笑不起來,隻能微微搖頭,將手中酒一飲而儘。
就這樣,在工作繁忙的白天,在舉杯狂歡的娛樂時刻,甚至於喝得爛醉後在床上躺平,陳書的腦子裡無時無刻的浮現過往經曆。
不同於檔案材料上寫得那麼風光。
比如,火車站劫持人質案件裡的凶徒,被逮捕後傷重而死,這家夥就經常活躍在陳書的腦子裡。
衣服穿得破破爛爛,麵容扭曲,隻會用他那雙空洞的眼睛盯著陳書,嘴裡喃喃著世間的不公。
還比如,動車事故裡讓出爺孫倆人唯一的座位,結果卻痛失孫子的孤寡老人。
每次老人的出現和離開,雖然都沒有聲響,可陳書都會感覺一股深深的悲傷烙印在他的心坎裡,揮之不去。
又比如,南jiang被陳書幾個手雷炸死在洞裡的暴徒。
他們排著隊走到陳書麵前,房間裡到處都是陰影蠕動,時而變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影,缺胳膊斷腿的,輪廓扭曲不完整。
“你忘了嗎?隻要我們投降,你答應放過我們的...”
幽靈伸出手,指尖帶著寒冰,戳著陳書的心口,旋即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嚎叫。
“因為你,我們將永遠無法得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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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像潮水般退去。
“嘿,書哥。”中山所的社區協管員小強還是像以前一樣,爽朗的和他打著招呼,“我來治安組幫忙,你不介意吧?”
轉頭一看,不知何時,小強已經穿上了正式編製的警服,肩膀上扛著槍,一邊小心翼翼的摸著手裡的槍,一邊意氣風發的裂開了嘴哈哈笑著。
“你在想什麼呢?你又在怕什麼呢?這可不是咱英明神武的陳大該有的樣子哦。”排爆手許明亮雙手抱胸,朝著陳書揚了揚下巴,安慰道,“我這邊其實也挺好,起碼人齊活了。”
不用說,隊裡公認的老大哥,又帶著仨同是警察的好兄弟,過來看陳書的笑話了。
“陳書!你是個警察!所以,你怎麼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張揚,瞪著她那雙生氣的大眼睛,好看極了。
有時候,陳書其實挺羨慕張揚的性格,認準了事情就一股腦往前衝,沒有猶豫和權衡。
即使她已經是地級市電視台的當紅女主持人,即使她已經是本地略有名氣的自媒體網紅。
又漂亮,又有主見,還有一份體麵的工作。
可當遇見有人向她求助時,她總會義無反顧的衝出去。
就像這一次,即使以前已經在緬北淪陷過一次,嚇人的、恐怖的場景張揚也經曆過,可她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