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也察覺到這一點，看著白玉大驚小怪的樣子，他還是嘴硬道：“就算這裡靈氣充裕又怎樣？她的老師連長老都不是，那最多是客居天南之人。難不成這些客居之人，都能有天書閣主之尊不成？”
白玉眉宇間擰成一團，深覺無力，因為墨玉的性格著實令人頭疼，年紀輕輕又成為山門長老的護道童子，修行之路平坦無比，在陣宗中幾乎可以橫著走，但如此狂傲早晚是要吃虧的。
他以嚴厲的眼神製止了墨玉，墨玉這才收斂，嘴角一撇，“切，有什麼了不起的……”
清瀾並未插話兩位童子，而是默然前行。
……
就在三人去往靈月小築時，荼蘼已經離開了小樓，此刻正坐在天書閣第七層的木桌前，她抱著一卷《萬木狂流》細細研讀，她的對麵，還坐著一位老人。
這老人身著褐衣，一頭長發梳得極為標準，烏黑亮麗的黑發中隱隱可見雪白之色，他和荼蘼做書友已有百年，他看著眼前的女子輕聲說道：“聽說你最近收了個小徒弟？”
荼蘼靜靜點點頭。
那老人隨即想到什麼，有些落寞寂寥地說道：“你不過才五百歲就覓得傳人，南宮那死小子好的不學，反倒步你後塵，也急著收起了弟子，難不成我已經兩千歲了？”
老人的言下之意，是在說這二人青春正盛，像他們這樣的五境修士，幾乎都是近兩千歲才會考慮傳承之事，這二人著實奇怪。
荼蘼聞言輕輕笑了，“您不老，著實是機緣巧合。”
她輕輕垂眸，“那女孩得了攬月仙的傳承。”
老人聞言這才正了神色，不由感慨道：“原來如此……”
他看著眼前平靜的女子，眼中升起一道憐惜之色——她這幾百年命運多舛，那攬月仙是她從前極為敬重、最是親密的宗門先輩，那女孩得了攬月的傳承，難怪會被她看上眼。
他隨即又想到什麼，神色一斂，沒好氣道：“你來我這天書閣讀書也就算了，你的徒弟想來……哼，那可得先過我這一關，知會我一聲才行！”
這番話若被旁人聽見，恐怕會驚得瞠目結舌——便是山門長老的親傳弟子想入天書閣，也必須經過老人的首肯乃至刁難。
荼蘼輕輕一笑，知道老人這是同意了清瀾入天書閣修行，她點頭應允，卻話音一轉，“她如今的修行還不足以來您這裡，而且……或許那一日該是您先去見了她。”
老人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我怎麼可能去見那麼個臭丫頭！”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偏移，看到了女子身旁的那盞靜靜燃燒的燭燈，突然麵露羨慕之色。
那盞燈上覆著極其繁複精美、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圖騰，通體玄黑深邃，仿佛不是人間之物，顯得幽深靜美至極。
老人再次被這盞燈所驚豔，他還是不死心，柔聲問道：“若我拿天書閣與無極天書，和你交換這盞燈，你可願意？”
女子一如往昔搖了搖頭，就算無極天書乃是文道至寶，就算天書閣海納百川，包羅世間萬法，也無法讓她舍棄這盞燭燈。
老人早知是這樣的結果，麵露無奈。
女子輕輕放下了手中的上品道法，她緩緩走向樓梯處。
看著女子的動作，老人更是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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