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鬆開蘭子的手,從路旁草叢裡拾起兩根細長的草莖,遞一根給蘭子,眉眼彎彎:“來,咱邊走邊編個草戒指,就當給自個兒尋個樂子。”
蘭子接過草莖,指尖靈活地繞動,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的草戒指初具雛形。
“春紅,你瞧,我編得咋樣?”蘭子舉著草戒指,眼中閃著光。
春紅湊近瞧了瞧,嘖嘖稱讚:“你手真巧!我這還亂糟糟的呢。”
她加快手上動作,可草莖總不聽使喚,急得她直跺腳。
蘭子笑著握住春紅的手,幫她調整:“彆急,像我這樣,慢慢繞……對,就這麼著。”
不多時,兩個質樸的草戒指躺在掌心,兩人相視一笑,戴在手指上,仿佛戴上了整個春天的美好。
到了自家田邊,春紅望著自家那片還沒除草的地,擼起袖子:“蘭子,咱趕緊乾活,趕早不趕晚。”
說著,彎腰鑽進田裡,雙手麻利地拔除雜草,泥土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蘭子也不耽擱,跟著蹲下身子,邊除草邊說:“春紅,你家這稻子長得可比我家的壯實,你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春紅直起腰,擦了把汗,笑道:“還不是天天守著,澆水、施肥,半點不敢馬虎。你家那地啊,肥力差了點,回頭我給你拿些我家漚的肥,保準管用。”
日頭漸漸升高,熾熱的光灑在田間,兩人後背都被汗水濕透,額前發絲黏在臉頰上。
蘭子直起酸痛的腰,捶了捶,望向遠方連綿的山巒,輕聲說:“有時候真想出去闖闖,可又舍不得這村子,矛盾得很。”
春紅也站起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懂,外麵的世界是很精彩,可咱這村子也有它的好。咱守著這片土地,看著莊稼一年年豐收,心裡踏實。不過,要是有機會出去見識見識,也不錯,隻要彆忘了咱的根就成……”
夕陽的餘暉給田野籠上了一層暖暖的金色紗幕,蘭子和春紅直起累彎的腰,捶了捶酸痛的後背,望向天邊那一抹漸暗的晚霞,知道天色已晚。
“春紅,這天黑得越來越早了,咱今天就到這兒吧。”蘭子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率先開口說道。
“行,這活兒也不是一天能乾完的,咱明兒再來。”春紅應和著,順手把鋤頭靠在田埂上,開始收拾散落在一旁的農具。
兩人沿著窄窄的田埂,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
腳下的泥土還帶著日間的溫熱,軟軟地黏著鞋底。
“蘭子,你家那口子今兒出差該回來了吧?”春紅打破了片刻的安靜。
蘭子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嗯,說是今兒個晚上到,也不知道給我帶啥好吃的沒。”
“肯定帶了,誌江每次出差都惦記著你。我家建平,成天就知道守著他那幾畝地,彆的啥也不操心。”春紅話語裡雖帶著嗔怪,眼神裡卻滿是愛意。
蘭子輕輕拍了拍春紅的肩膀,“守著地咋了,那可是你們家的‘錢袋子’,等年底賣了貂,掙了大錢,看你還說不說這話。”
說笑間,已能望見村裡錯落有致的房屋煙囪升起嫋嫋炊煙。
“我得快點回去做飯了,不然該餓著了。”蘭子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