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們這是怎麼了?”
看到此景,上一秒還在皺眉沉思的上官昂雄,竟瞬間清醒過來,豁然起身,一臉詫異,卻嘴角噙笑的望著倒地的眾人,詫異詢問。
“皇叔,你、你”
上官營此刻滿臉震驚,趴在地上難以置信的梗著脖子望向上官昂雄,顫抖道:“你酒裡下”
話沒說完,上官營梗著脖子抬起的頭顱,便驟然垂下,顯得渾身無力,連抬手那麼簡單的動作,都似乎做不到了。
其餘幾人,自也類似,皆如爛泥,難以動彈!
“呀呀呀,這、這是怎麼了這是?”
上官昂雄卻是一副著急的樣子,作勢想要下台階,卻並未動,隻是攤開雙手,做出驚詫之色。
“王爺,藥效已經發作,不用再裝了!”
汲夢菲此刻上前一步,素手捂著嘴巴偷笑,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都是興奮,開口解釋。
“這麼快?”
上官昂雄聞言一愣,瞥了眼汲夢菲,又看向大殿內橫七豎八躺著的眾人,臉上逐漸浮現出獰笑之色,道:“哈哈哈,國師給的藥,果然藥效強大啊!”
說著,上官昂雄邁步下台階,重新來到上官營麵前,望著上官營那半暈半清的眸子,嗤笑道:“你們真的是太蠢了,居然相信我的話。”
“皇叔,你你”
上官營此刻艱難無比的吃力抬頭,臉色慘白,氣息羸弱,滿臉怒火的望著靠近的上官昂雄,吞吞吐吐,言語難出。
“你什麼你?”
上官昂雄聞言,直接出聲打斷,同時抬腳,一腳將上官營仰麵踹倒,旋即踩在了上官營的胸口,微微俯身,嗤笑道:“上官營,就你這卑賤之人,無權無勢的廢物,還想當太子,真是不知所謂!”
“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闖皇城,傷了承業,以下叛上,儼然是罪大惡極;要不是顧忌你帶了幫手,我早就叫人把你亂刀砍死了,你以為本王會好生生跟你說話?還求你合作?本王需要跟你合作?我呸!”
啐了一口,上官昂雄收回右腳,旋即撩袍在上官營身旁蹲下,伸手拍了拍上官營滿是憤怒的臉龐,繼續道:“對了,你知道你母妃是怎麼死的嗎?”
此話一出,上官營瞬間變色,原本因為中毒而導致的迷糊的眼神也兀地清醒不少,死死盯著上官昂雄。
顯然,這個話題,對於上官營來說,極為敏感!
“看樣子,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啊?”
上官昂雄臉色露出一抹獰笑,徐徐起身,負手而立,低頭俯視著上官營,徐徐說道:“你的母妃,並不是如之前所說那般,體弱多病,患病而亡;相反的,你母妃自進入皇宮以來,身體都是極好的,甚至我從未見過她生病。”
“而她之所以死了,其實是被你父皇親手處死的!”
唰
此話一出,上官營躺在地上的身體,頓時一繃,昂頭望著上官昂雄,雙拳緊握,似乎被這個消息所衝擊,所震撼,忍不住想要站起來。
然而,藥效顯然已經遍及他的全身,令此時的他已然喪失了行動力,已然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站不起來!
“彆激動彆激動,我還沒說完呢。”
上官昂雄見狀,臉色的笑意更加濃鬱,繼續道:“你以為,隻有你母妃是這樣?那你可就想錯了,你,也是一樣!”
“不怕告訴你,我等下殺了你之後,並不會做任何隱瞞,而是會在你父皇出關之後,親口告訴他。”
“但你知道嗎?他得知你被我殺了的消息後,絕對不會像你想象中那般憤怒,亦或者怪罪於我;相反的,反而會感激我。”
“因為,你父皇曾不止一次的說過,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這個廢物!”
嘭
聽到此話,上官營已然被氣的渾身發抖,眼角崩裂,強烈的頭暈都被他壓下去不少;但一瞬之間,卻又仿佛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昂起的脖子驟然一軟,腦袋直接仰麵摔在了地上,徹底躺了下來,就連緊握的雙手都隨之徐徐展開。
原來,母妃是被父皇殺死的
原來,在父皇心裡自己是他的恥辱、汙點
原來,自己從小到大空有皇子之名,並無皇子之實,反而多遭欺壓羞辱的事情,並不是因為自己無權無勢沒有依仗,而是因為父皇打心眼裡就看不上自己
原來如此
先前的激動情緒,令上官營壓下了不少體內的藥效,以至於原本有些恍惚的腦子此刻變得清醒不少;甚至,若非身體還失去掌控,他現在依然可以恢複正常。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卻並未將心思放到解毒之上,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質疑之中,自我質疑。
雖然不知道上官昂雄所說真假,但這些話落到他的耳中,結合他的一生經曆,卻是令他瞬間想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他,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三、三皇子,醒來,速速清醒過來!”
就在此時,倒在一旁的楚元寶,眼看著上官營被上官昂雄刺激到後,意識逐漸恍惚,眼神都有些潰散,急忙開口,出聲提醒。
饒是他現在中了毒藥,無法調動體內的浩然正氣,施展言出法隨;但,費儘全力發出的聲音,依舊具備一定的驚醒作用,瞬間吸引了上官營的注意。
上官營徐徐扭頭,略顯呆滯的目光看到楚元寶,看到袁重遇,看到望向自己的葉無雙、蕭三土、柳傾城、林若兒、施瓔璣等人,潰散的眸子裡逐漸開始重新聚焦起來,瞳孔微縮,呆滯的臉龐也徐徐恢複了一絲神情,微微意動。
楚元寶也好,袁重遇也罷,甚至包括葉無雙等人在內,可都是毫無所求的過來幫助他的。
而現在,卻因為他的一意孤行,導致了現在這種局麵;甚至,會就此身亡,被他害死。
他賤命一條,死也就死,反而相當於獲得解脫。
可連累了楚元寶、袁重遇、葉無雙等人,卻著實不該!
一念及此,上官營原本有些沉淪意識,不由得清明了一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能說什麼,最終也沒發出聲音來,隻是投去一個愧疚的目光,然後便扭頭望向了身旁的上官昂雄。
“皇、皇叔、二皇叔叔,我我死無所謂,但求你求你能夠放了他們”
上官營有些虛弱又吃力的艱難開口,向上官昂雄開口乞求道:“你、你說的對是我貪心、是我不自知一切都是我錯,我該死但、但這與他們無關”
“無關?”
不待上官營說完,上官昂雄便突然臉色一變,凶狠打斷,怒喝道:“你是該死,但這群家夥更該死,尤其是這群騰劍宗弟子!”
“你知不知道他們殺了我多少人?妨礙了我多少計劃?他們,比你更該死!”
說到此處,上官昂雄略顯猙獰的臉龐上,嘴角一揚,眸子裡卻隨之多了絲癲狂之色,旋即抬腳,猛地踹在了上官營的肚子上,直接提高音調,喝道:“上官營,你真是愚蠢至極!”
“自己都要死了,還求彆人?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唔噗”
上官營驟然吃痛,雙手捂著肚子,身體弓成蝦米側身蜷縮,張嘴吐了一大口血。
“嘻嘻嘻,上官營,你還真是夠蠢的啊,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彆人?你也不想想,如果僅僅隻是為了殺你的話,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