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彥臣左右為難,焦頭爛額。
母親和妻子,是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兩個女人。
季嘉以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隻有年彥臣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哀傷和悲涼,緩緩的響起——
“我要怎麼去麵對?我對鬱晚璃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無法原諒的事,我的良心,如何過得去?”
“我以前總覺得,是她欠我的,我對她壞一點差一點虐一點,也是她應得的報應,是她自作自受,我能稍微心安理得。可是事情突然來了一個大反轉,是我欠她鬱晚璃的。”
“而我,還那般的傷害過她,我的罪孽如此深重,我都無顏再去見到她……可是我又想和她過一輩子,想和她白頭到老。”
“季嘉以,你說,我是不是癡心妄想?”
季嘉以答不上來。
年彥臣長長的歎息著:“是我的報應。”
他按了按眉心,起身,步伐有些虛浮,踉踉蹌蹌的。
不過在走出會議室的那一瞬間,年彥臣又步步穩當。
在外人麵前,在那麼多的視線裡,他必須要堅強強大。
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隻是年彥臣的內心裡,早已經潰爛,鮮血淋漓。
年彥臣在前麵走著,艾倫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
他看出了年總狀態不佳,所以安安靜靜的,沒有打擾。
年彥臣走過拐角,正要步入下一條走廊的時候,卻聽見了兩個女人的爭吵聲。
“鬱晚璃,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啊?說請假就請假,說遲到就遲到?”
“請假是年總同意的,另外,我今天沒有遲到。因為今天也是我的假期!隻不過我掛念著工作上的一些沒處理完的事情,所以來公司了。”
是鬱晚璃和蘇敏!
艾倫一驚,連忙看向年彥臣:“年總,要不要我去……”
年彥臣抬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蘇敏的聲音無比尖銳,聽著都很是刻薄:“喲,照你這個說法,還得誇你努力上進,有責任心了?這年氏這資產部,離了你鬱晚璃就轉不動了是不是?”
“我沒有這個意思。”鬱晚璃回答,心平氣和,“你不要無理取鬨,雞蛋裡挑骨頭。”
“我是你的上司領導,鬱晚璃,我現在是在批評你,指出你的工作不足!你這態度,不服氣是嗎?”
“對,我就不服氣。蘇敏,你第一天才知道我是這個脾氣?”
“你……”
鬱晚璃不給蘇敏再說話的機會,字句清晰:“就算是年彥臣來了,我也是這個態度。我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你算哪根蔥?你不要在這裡沒事找事,該乾嘛乾嘛去!”
說好的三天假期,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本來鬱晚璃這個時候應該在海島的,準備吃過午飯就去機場。
是年彥臣昨晚強行將她帶回江城。
她在家閒不住,容易胡思亂想,想著工作上還有一點事情,乾脆過來完成。
資產部是破產後的鬱氏,她有強烈的責任心,不想隨意敷衍擺爛。
結果,鬱晚璃一來,就碰見蘇敏找茬。
鬱晚璃也不是軟柿子,任由她拿捏,所以乾脆就吵了起來。
蘇敏的聲音更尖銳了:“喲,好大的口氣。鬱晚璃,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為什麼會是你的上司,職位高你一級壓你一頭?年總這樣做的用意,就是讓我盯著你!”
“哼,雖然上次你和陸以恒勾結的事情,是我冤枉了你,但是我哪知道你是故意引誘陸以恒上鉤的?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我沒有辜負年總對我的交代。”
“官大一級壓死人,我今天就要對你遲到做出處罰!”
蘇敏寸步不讓,非要給鬱晚璃一個教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