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突然欠起身看了看笸籮。
見笸籮還在,這才放心地躺下去。
不多時,又突然抬頭看一眼。
這樣反反複複的,直到雞叫第三遍,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結果不出意外的起晚了。
直到天光大亮,春燕進來推了推她。夏蟬才瞬間警醒,頭重腳輕地爬了起來。
廖華裳昨晚在空間,一直勞作至敲過四更鼓。
她將新開墾的靈田分成了四塊。
一塊種了麥子。
一塊種了黍米。
一塊種了白菜、蘿卜和辣椒。
另一塊種了土豆。
而且她發現,空間的時間流動好像與外麵不一樣。
清閒的時候,空間的時間與外麵的一致。
隻要她開始勞作,空間的時間就會變得非常慢。
在她離開空間,農作物開始生長的時候,空間時間的流速又是外麵的幾倍乃至十幾倍。
像今晚,她感覺自己做了平日幾天的活計,結果外麵才過去大半宿。
雖說空間勞作比在羯羚關要輕鬆許多,一整晚的農活乾下來,廖華裳還是累脫了力。
她離開空間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直到被姍姍來遲的噩夢驚醒時,已經快過了卯時。
廖華裳洗漱過後,吃過早飯,避著人將盛著契約的描金匣子放在空間,帶著夏蟬出了府。
一路上,夏蟬的哈欠一個接一個,打得眼淚嘩嘩往下流。
到了悅茗茶樓,廖華裳對夏蟬說道:“我今日請了貴客,有要緊事要談。你昨夜沒睡好,就留在馬車裡歇一歇。”
夏蟬愧疚萬分,“奴婢不困,就是馬車太顛了……下了馬車就好。”
說完難為情地咬了咬唇:她太沒用了,難怪平日裡夫人都不帶她出門。
要不是昨晚自己一驚一乍的,被一個笸籮嚇到大半宿沒睡,也不至於會這般失儀。
一會要是貴客到了,她再這樣,豈不是要讓貴客看笑話?
可是她真的好困,怎麼辦啊?!
廖華裳笑道:“沒事,也不是旁處,還是我自己上去。你若不困,就去采香齋買些點心。”
夏蟬連忙應是。
廖華裳進了茶樓,去了二樓最東頭的雅室,要了一壺茶和一些小點心。
等夥計退出去之後,她將描金匣子從空間取出,一邊喝茶,一邊等潘珄。
巳時正,廖華裳聽到門外店夥計的聲音傳來,“客官這邊請。”
然後,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隨之響起,“賢侄女久等了。”
廖華裳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站起身朝著潘珄深施一禮,“潘叔父。”
她側後一步,伸手相讓,“多謝潘叔父撥冗前來,侄女不勝感激之至。潘叔父請坐。”
潘珄走至桌前主位,一撩衣襟坐了下去。
跟著潘珄一起來的隨從順手關上房門,背負雙手立於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