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幫匪徒落腳褚羯山不久,程芳就改頭換麵扮作在逃案犯,混進了他們之間。
直到他們決定下山搶劫廖華裳的酒樓,才趁著夜色殺了王大牛,換上他的衣裳,遮住臉跟了過來。
程芳道:“還請夫人即刻派人給紀將軍送信,請他出兵援助烏索知縣,將這些匪徒儘快緝捕歸案。”
廖華裳微微點頭,揚聲喚道:“鄭全。”
鄭全應聲而入,“家主。”
廖華裳道:“你讓金寶去一趟關城,陳方先去縣衙通知林大人,再去義學請父親。讓他們過來一趟。”
鄭全拱手應是。
“你將外麵這些人的嘴堵了,不要被他們給逃脫。前麵的夥計回樓裡,今晚的事,不要走漏了消息。”
鄭全聽明白了廖華裳的意思,這位坐在下首處的“山匪”身份特殊,此人出現在這裡的消息不能外傳。
遂連忙沉聲應是。
林騁深深覺得,自從廖家來到烏索,他的鴻運就到了!
先是賦稅有了著落,再有義學開辦,後有新糧推廣試種……
有這幾項加持,年底考評穩穩的。
這段時日,他連做夢都是笑著的。
結果這還不算完。
剛剛廖華裳又給他送信,說是發現了褚羯山山匪的行蹤。
這實在屬於是“天上掉餡餅”了!
半夜三更被人從夢中喊醒挺惱人的,結果陳方將話一說,他立刻熱血上頭,連官帽都忘了戴,提著靴子就上了轎。
林騁在正屋中堂一連喝了兩盞醒神茶,廖魁和紀嬰才先後到來。
紀嬰本來還有點不耐煩,剿匪嘛,功勞不大、耗力不小。
再說如今朝野之上兩位皇子打成那樣,他立下再多的功勞,也無人替他請功。
幾百小毛賊,地方官署的官兵總夠應付了。
一進門,紀嬰就看到了坐在下首處那人。他下意識抬起眼睛,看了廖華裳一眼。
廖華裳微微點了點頭。
紀嬰先是一愣,又瞬間狂喜:就說這小婦人忒會做人了,有啥好事都能想著他。
幸虧當初他英明決斷,沒有跟廖華裳徹底撕破臉。
否則他現在,隻怕早就掉進了二皇子為他挖的坑裡。
紀嬰笑嗬嗬與廖魁互施一禮,又朝林騁拱了拱手,招呼道:“林大人也在?”
林騁起身回了一禮,“紀將軍。”
紀嬰又朝坐在下首第一位的程芳一拱手,溫聲問道:“敢問,這位是?”
能被廖華裳請進正堂的,身份一定不同尋常。
二皇子的人不可能有這個殊榮,那就是太子的人了。
態度謙遜點總是沒錯的。
程芳連忙起身回禮,“在下王大牛。”
廖華裳道:“他就是今晚前來報信的人。若非這位俠士,隻怕今晚,妾身就著了那些賊人的道兒。”
紀嬰眼睛瞬間鋥亮:所以說,這次剿匪,是太子給他的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不然如此興師動眾、半夜三更把他叫過來乾嘛?
果然跟著廖華裳有肉吃!
對方不自報家門,證明此人身份不能暴露。紀嬰也不謙讓,自顧自在首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