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兩人之間沒有留下孩子。
傅晏舟按滅了手裡的煙,又重新點燃了一根,咬著煙,充斥著口腔裡苦澀濃鬱的煙草味,邁步進了宅院。
傅母在後院露台侍弄花草,披著雍容的羊絨披肩,身邊簇擁著一貓一狗,大大的伯恩山犬,襯托的緬因貓如此渺小,和諧的畫麵,恬靜又唯美。
傭人跑進來彙報,傅母聽著就抬眸一笑,讓傭人去備茶,她也緊著披肩,驅散了腳邊歡愉的貓狗,邁步來到藤椅旁落座,看著走進來的傅晏舟,“怎麼臉色這麼差?”
“出的事我都知道了,但就這點事,也至於讓你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傅母說著微微的搖搖頭,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坐吧,有什麼坐下說,但把煙掐了吧。”
傅晏舟看著已經燃到根部的香煙,伸手在煙缸裡按滅了。
“你姨母不會有事的,我和她這麼多年,關係是一般般,但她怎麼說都是我妹妹,等國內的風波平一平了,就讓她出國散散心。”
傅母說的是散心,但其實指的就是讓沈言秋不在國內發展,而改去海外。
照樣是人人敬畏又敬重的沈大師。
等上了年紀,一樣是學術界不可撼動的泰山北鬥。
有錢有勢,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打造人設,什麼專家,什麼教授,要什麼頭銜有什麼,要什麼樣的金身,就能鍍什麼樣的,名利兼得,一樣都不會少。
傅晏舟低眸看著傅母,對於母親,不是陌生,而是他始終都覺得看不透。
傅母可以做一個掛懷兒子,噓寒問暖的慈母,也可以做一個嚴格威嚴,態度端正的嚴母,同樣的,她對外可以是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傅氏董事長,也可以是機關算儘,唯利是圖的市儈商人。
多人多麵,但一個人也可以擁有千麵。
傅晏舟以前覺得這是好的,母親一個人帶著自己,這麼多年很不容易,他作為兒子又能責怪母親什麼呢,可現在看來……
似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個和他血脈相連的母親,卻早已今非昔比。
“媽……”他沉聲開了口,也坐進了對麵的藤椅裡,“您作為姨母的姐姐,這麼多年,不止這一次為她善後收拾爛攤子了吧?”
傅母聽出了弦外之音,就眉心泛了些折痕:“你想說什麼?直說。”
“隻是姨母一個人造成的嗎?她學術不精,還想要名要利,你為虎作倀的同時,是不是也利用姨母,大肆斂財謀利了呢?”
傅母猛然臉色一沉,瞬間就站起了身:“晏舟!”
傅晏舟卻沒有停下,繼續道:“為了掩人耳目,您是不是也早就唆使安排他人,殺人滅口了呢?”
傅母臉色徹底全沉了:“傅晏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傅晏舟很清楚自己說的話,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後果,他目視前方,靜默的側顏繃緊的下頜線,透出內心的苦悶,但話語卻異常鮮明:“您不是為了姨母,單純就是為了您自己。”
“我是為了傅家!為了你!”傅母怒不可遏,一手拍在了桌子上。
傅晏舟深呼吸的微微搖頭:“這些隻是借口,傅家不需要您這樣,我也不需要,媽,是時候該適可而止了。”
傅母預感到什麼,錯愕的眯了眯眸,沒等說話,就聽到傅晏舟說:“媽,我們一起去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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