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不管有沒有誤會,就這麼明大明的讓周辛進一個陌生男人的屋子,還說的理所當然似的。
周辛笑了笑,站在原地沒動地方。
等流浪漢們一個個都在附近路邊,屋外,隨意的簡單的鋪上紙殼泡沫,然後席地而睡,不少裝卸工人,還有家屬也都各自回了房子休息,吵吵嚷嚷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周辛慶幸這些人沒有對她好奇,估計也是語言不通,懶得搭理她這個外鄉人吧。
小男孩卻沒去休息,還抱著那把堪比他命金貴的噴子,喝的滿身酒氣熏熏的跑來了周辛近旁,仰著頭問她:“你怎麼不進去?舟哥回來了,就在那房子裡呢。”
周辛點點頭,反問他:“你不是說舟哥不喜歡住在房子裡嗎?他今天怎麼破例了?”
“因為受傷了啊。”
“啊?”
“舟哥先咱們回來的,子彈打穿了他的肩膀,挺嚴重的呢!”小男孩咋咋呼呼的說著,還抓著周辛的手就往那房子裡拽:“都因為你,沒事亂跑,淨給我們找事!”
周辛一言沒發,任由小男孩拖拽著她進了屋子。
小男孩站在門口往裡麵望了望,喊了聲舟哥,然後就把周辛推了進去,自己關門閃人,一氣嗬成。
房間不大,一眼就能看清一切。
也沒有獨立的單獨小屋子,就一個四四方方的屋子,裡麵有張簡易的木床,還有兩把沒有靠背的椅子,以及一張瘸腿的桌子。
周辛尷尬的手足無措,靠了靠桌子,結果桌子一搖晃,險些還讓她摔一跤。
她感覺更尷尬了。
傅晏舟坐在床邊,褪去衣服的上半身,肌肉緊實,壁壘分明,就是汨汨不斷流淌的鮮血還從左肩膀的傷口上往外流淌,潦草的裹了幾圈紗布,也根本不頂什麼用。
他就拿著幾張紙巾,不知疼痛一般的隨意擦拭著湧出的鮮血。
周邊扔了幾團染血的紗布和棉花,還有散落的酒精,弄得滿屋子都是血腥和酒精的混合味道。
“不誤會了?”
傅晏舟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但也沒抬眸看她一眼,依舊擦拭著鮮血,似是挺煩的,暗色的光線下臉色十分不虞。
周辛怔了怔,不等說話,又聽到他說:“那你是來道歉的?”
“額,這麼說也行吧。”周辛從善如流,認命的對他又準備來個九十度大鞠躬,為表達誠意,怎麼也得三鞠躬:“大哥……”
“閉嘴。”傅晏舟直接打斷,還借著扔拋手裡的紙團,攔住了周辛想要鞠躬的動作。
周辛一僵,尋思再三道:“那我幫你處理下傷口吧,這麼久了還止不住血,你有凝血障礙嗎?”
她說著走了過去,伸手就要觸碰傅晏舟的肩膀。
傅晏舟下意識身形往後,緊蹙的眉掀眸看了她一眼,半秒的猶疑,但還是默許的沒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