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不自覺皺起的眉宇舒散開來。
他本不太喜歡這個跋扈的牧小姐,可她對亡姐一片真心,想必也不是什麼壞人。他願意幫她一把。
玄水收下的牌位,“祭奠亡人,都是咱們這些還活著的人的心意。牧小姐心意拳拳,想必令姐在冥府,也能感知得到。”
“如此便要多謝道長……”
玄水:“請問令姐的生辰八字?待祈福過後,貧道為她單獨打表升疏,超拔她早登極樂。”
“這……”
牧雲安臉上傷心欲絕的表情滯了滯。
牧雲媞的生日,她哪裡還記得?她被燒死那天,她倒念念不忘。
和娘在家中好生慶祝了一番。
牧雲安窺著一旁李懷肅的身影。雲媞與她本是同年,隻大她幾個月。牧雲安咬牙剛報出年號,“甲子、甲子年……”
等了半晌,玄水有些疑惑:“牧小姐這是不記得了?”
牧雲安攥緊手指,臉上有些發紅。
她一個心心念念亡姐的人,會連姐姐的生日都記不住?
正在一旁的金嵐張口,剛想順口胡謅些什麼。
李懷肅徑直過來打斷,“不必了。”
他伸手,直接從玄水手中拿過牌位,攥在自己手裡。
牧雲安一愣,“太子哥哥?”她眼圈馬上紅了,“如何不許我祭奠姐姐?莫不是……還在怪姐姐?可姐姐她給人做外室,也是被逼的啊!”
李懷肅還不曾說什麼。
一旁的玄水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原來這位牧小姐的姐姐,是給人做了外室!怪不得家中容不下這般沒廉恥的女人!
這麼一想,牧小姐倒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倒很該成全她。
可李懷肅攥著牧雲媞的牌位不放,他看向牧雲安,“孤不會怪雲媞,你不要多想。”
牧雲安咬唇,滿臉倔強地盯著李懷肅:“可太子哥哥不許安兒為姐姐辦水陸道場,也不允為姐姐祈求冥福,這是為何?”
李懷肅深吸一口氣,把上書“牧雲媞”三個大字的牌位背到背後。
自然是因為,雲媞根本沒死,不需要什麼冥福。
牧雲安:“姐姐她不能入祖墳,受不到家中香火,已經夠了可憐的了!可安兒卻還活著,享受著原屬於她的一切,安兒……心中有愧!”
她淚光瑩瑩:“太子哥哥,你不知道安兒的心!若老天叫姐姐能活過來,安兒什麼都願意!”她心中靈光一閃,麵上做出更加悲戚,“哪怕是不做這個太子妃,讓給姐姐,安兒都甘之如飴!”
李懷肅動容,“安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