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那些長輩?
雲媞微微一笑。
偌大一個牧家,隻有牧殊城一個出息的,立得起來。她倒要看看,大婚第一日便急火火找上門來,牧家那些人到底要乾什麼!
想著,雲媞向身邊來福:“你跟綠萼一同出去應對。也不用你說什麼做什麼,隻要瞧著綠萼如何說話做事,便是了。”
來福答應著去了。
太子不在府中,太子妃娘家來人被安排在了正廳。
來福隨綠萼進來行過了禮,看到牧家這次來了三個人,都是上了些年紀的中年婦人。
中間坐著的一個,通身暗秋香色錦州緞長襖,下麵是絳紫色細紗的裙子,頭頂上光小指粗細的金簪,就橫豎地插了三根。
想要一身的富貴氣派,卻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婦人身後,是兩個老仆婦垂手侍立。
綠萼一眼就認了出來,心中也對這幾位的來意估摸了個大概。
她笑著迎上去,“今日什麼風兒,如何把二夫人尊駕吹了來?昨日小姐大婚,可還念叨了一日,說這二房既未有像樣添妝,又沒來個正經人觀禮。我家小姐還當是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二叔二嬸,暗自傷神呢!”
來人正是牧殊城的弟媳,孫氏。
牧殊城這弟弟牧彥都,文不成武不就,隻喜歡搜集奇淫巧技,也就是愛花錢。
趴在牧殊城身上吸了大半輩子血,把自己養得肥肥的,娶了個妻子,也和他同樣性子,兩隻眼睛隻盯在錢眼裡。
綠萼一見她,便知道這孫氏,八成是來打秋風的。
孫氏見出來的隻是個侍女,心下有些不樂。可畢竟這是太子府,她也不敢多說什麼,隻道:“瞧太子妃說的,知道的知道咱們二房是寒門小戶,素來比不得大房富貴,不敢湊到前麵來招眼。不知道的,還當我家那口子當個二叔,苛待侄女兒呢。”
她歎了口氣,“我這不也是思念侄女兒,今日親來了嗎?太子妃人呢?”
綠萼心中微微冷笑。
什麼思念侄女兒,不過就是來變著花樣兒打秋風。
她臉上笑得恭順:“太子妃今日疲累,不見外客。二夫人的心意,奴婢替太子妃領了。”
孫氏等著等著綠萼問她還有什麼事兒,可綠萼就是笑吟吟的,一杯茶接著一杯茶地添上來,就是不問。
憋不住,孫氏隻得自己開口:“是老太太思念太子妃,撥了身邊兩個最得力的婆子,給太子妃掌管嫁妝使的。”
說著,孫氏身後兩個婆子上前。
綠萼早認出她倆是牧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仆婦,瘦高個兒的言語最是尖酸不過,管賬慣會假借各種名目克扣的。另一個矮胖的麵上常帶笑,手腳卻不乾淨,偷奸耍滑是一把好手。
牧老太太給牧雲安塞這麼兩個人過來,還指明了是要管嫁妝。
這是好大一張臉!
可人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
彆回去了。
綠萼向來福笑笑,“既是老太太一番心意,把人領下去吧。回頭等太子妃空了,親自問話。”
來福領著兩個婆子,留綠萼一人對上孫氏:“奴婢替太子妃謝過老太太,謝過二夫人。”
可那孫氏屁股像粘在了椅子上,不肯移開。
綠萼便一杯一杯地添茶,“這是宮中賞下來的白雪螺茉莉茶,是不常見的好東西,二夫人嘗嘗?”
聽說是禦賜,孫氏連著喝了好幾盞。
可這茉莉花茶,最是開胃消食不過。孫氏手邊的桌案上,光溜溜的,連一碟茶點都無。
沒一會兒,孫氏的肚子,便開始咕嚕咕嚕直叫。
綠萼聽得真切,卻也不叫人上飲食,隻笑吟吟地看著孫氏。
孫氏見自己無論說什麼,綠萼都隻是打太極,不肯接話,也不肯叫牧雲安出來。
隻得拉下臉兒來,道:“勸姑娘還是儘早去通報太子妃,老夫人有一樁事體,還得太子妃做主。”
恰好,來福去送完了人回來聽見,笑著答道:“奴婢剛才去替夫人望過了,太子妃還沒起身呢。”
她掃了一眼桌上空空的茶盞,“夫人若一定要見,少不得要再等等了。”
孫氏等不住,隻得說道:“原是老夫人身子有些不好,咱們府上的大夫給看了,說需得百年往上的人參製成了藥,方才可用。這……綠萼姑娘,你也是府中出來的,也知道為了太子妃這場大婚,府中銀子流水一樣地淌出去,如今這百年的人參,可再吃不起了。”
說著,孫氏一雙眼睛,隻瞟在綠萼頭上手上。
太子大婚,綠萼同來福這樣雲媞身邊的大丫鬟,各自得了喜錢不說,身上衣裳、首飾都製了新的,再加上雲媞給的,都是些好東西。
明晃晃地,刺著孫氏眼目。
她眼中嫉恨一閃而過。
都是牧家的姑娘,憑什麼那後爬上來的牧雲安,真能嫁做太子妃?她二房的閨女,卻隻能嫁個五品窮京官兒家的公子。
若是前頭沈氏生的牧雲媞也就罷了,偏偏是養在外頭的牧雲安!
叫人哪隻眼睛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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