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之患?
這四個字,像一柄利斧,直劈入牧殊城腦海。
剛才,太子府花園中,那一朵高高蓬起的水花一下子浮現在眼前。
莫非,落水的是安兒?安兒她,真的在太子府中,出了什麼事兒?
可是,不對。
太子妃落水,那是天大的事兒,連貼身伺候的侍婢都要抓起來打板子,太子妃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可那個金嵐,滿臉都是沒事人的模樣。
連管家也不曾去多看一眼。
落水的,必不是牧雲安。
再說……就算真的是牧雲安,讓那個逆女掉進水裡,好生嗆幾口荷花池裡的泥,權當是對她不敬母家的教訓了。
這難道不是好事一樁?
牧殊城冷哼一聲:“少在我這裡妖言惑眾。”
“牧大人……”
“閉嘴!”
牧殊城的長劍,直直地抵在那男人胸口,“我殺了不了葛氏那個賤婦,難道我還殺不了你?”
他被心中這一口鬱氣悶得實在難受,一心隻想發泄。
劍尖鑽入男人皮肉。
劇烈的疼痛讓他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自創口處流下的血液,倒激起了這男人的凶性,他猛地一掙,身上小指粗細的鐵鏈哐啷作響。
“我不怕死!我隻怕我的安兒、我的安兒……”
他越是這般說,牧殊城越是篤定牧雲安不是他的種。
就越是氣得不行。
他一個文官,手上本沒有多少力氣,改換了兩隻手牢牢把著劍柄,用力地把劍往那男人身體裡戳去。
一下,又一下。
那男人很快滿身是血。
他自知不活,裂開嘴大笑:“牧殊城,你配不上青青!根本配不上葛青青!你、你……不過是命好!”
那男人垂死的聲音,宛若孤狼對月狂吠,連牧殊城都覺瘮人,手下動作不覺慢了些。
卻更增這男人痛苦。
他一聲聲隻是狂笑:“牧殊城,不怕告訴你,安兒就是老子的種!”
“你!”
牧殊城氣得臉都白了,顫抖著手指,又一劍插進去。
那男人已成了一個血葫蘆,他痛得渾身顫抖,“老子這卜卦的能耐,師承歡喜觀,可不是白給的。自打安兒落地那天,我……我就把她的命格和你們牧家,連在了一起。”
他瞪著通紅的眼睛,聲氣越來越弱,“安兒若是不好,你們牧家也彆想好!安兒要是、要是沒了,我……我在下麵等你!”
牧殊城雙手也被男人身上的血液浸濕,黏糊糊的很是難受。
“哼,”牧殊城冷哼一聲,看向瀕死的男人,“倒黴的是我們牧家,你那好女兒牧雲安,現在可是好得不得了。”
他雙手用力,劍猛地深插入男人身體。
牧殊城:“你這個騙子,口中沒一句真話!”
“我……我沒騙你……”瀕死的男人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對自己的本領有信心,知道牧雲安就是身處危難之中。可牧殊城卻說,她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