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告辭之後,輔仁帝默然半晌,長歎一聲:“唉,總不過還是要讓我來收拾這些爛攤子,我的這幾個兒子啊,擺攤子的本事不小,收拾的本事卻沒有。”
於是讓舒公公把錢五叫過來,有事囑咐。
錢五是暗衛隊的隊長,長相普通,沒有特彆著力的地方,要說五官中最出彩的地方,就是一對招風耳了。他的耳朵很像用蠟澆淋了之後,再燙在他的腦袋兩旁的。
輔仁帝說:“無影接了要刺殺二皇子的單,隻會出手三次,這第二次我倒是不擔心,憑商四的本事基本可以無礙。但如果第二次失敗,換來天字號殺手的話,對大昭不是個好消息。你去把這事辦了。”
錢五領命退去,輔仁帝對候在旁邊的舒公公說:“這些借屍還魂的組織,又想要攪動一個國家的朝堂風雲,就看他們過了幾十年,又練就了什麼本領吧。”
舒公公拱手道:“陛下聖明,本來就是借此考考幾們皇子的才智,最終還是護子心切,出手為他們掃除障礙,不知是他們幾世修來的福氣。”
輔仁帝說:“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估計他們還嫩了點,還沒學會殺雞就要去打虎,怕不小心被虎吃了。朕出手震懾一下蠢蠢欲動的小鬼們,也讓他們看看昭國的實力,不是他們幾個見不得天日的家夥陰溝裡的手段就能得逞的。”
舒公公道:“隻是陛下保重龍體,不要太為這些小事費心。”
輔仁帝閉眼道:“我知道,今天輪到哪個宮侍寢了?”
舒公公說:“今兒正好朔月,豐貴人已在宛貞宮等候。”
輔仁帝會心一笑,先進了丹房,服下一粒神丹之後,才移步去往宛貞宮。
豐貴人每到這一天,都會精心整飭一下自己,以最飽滿的狀態迎接這一次合體精修。
輔仁帝品了一口豐貴人精心泡製的養氣明心茶,點頭讚道:“還是愛妃好手段,經你泡過的茶,倒是跟彆人的都不一樣。”
豐貴人笑道:“那是陛下疼愛臣妾,心隨意動,陛下先存了品茶的興致,再試新茗,就覺獨樹一幟。”
輔仁帝笑撫豐貴人的手說:“還是愛妃看得真切,普通的道理,經你一說,總覺得合於養生之道。”
豐貴人說:“臣妾的作用就在於此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美麗,陛下欣賞,那臣妾就會把此優勢發揚光大。”
輔仁帝哈哈大笑:“愛妃對自己定位還很準,我就喜歡愛妃這樣豁達天真的性格。”
豐貴人福了一福,說:“陛下過獎,臣妾謹守本分而已。”
輔仁帝笑眯眯地把豐貴人拉近自己身體,用手微捏她的腰肢,低聲問道:“不知今次愛妃是否會有新的手段助朕衝關奪隘呢?”
豐貴人斂容凝眸,說道:“今次道長讓臣妾試試一門新的功法,陛下問起,臣妾不敢隱瞞,此功法需要陛下完全放鬆配合,敞開身心,不能有一絲阻礙。身體倒是容易做到,但心境最難,不知陛下是否願意嘗試?”
輔仁帝微一沉吟,就正色說道:“道長吩咐,應該不會有什麼風險,你來主導,朕配合你就是了。”
豐貴人福了一福,說道:“謝謝陛下的信任,那臣妾就開始準備了。”
於是讓輔仁帝稍待,自己前去沐浴熏香,同時將宜於功力提升的靈丹妙藥存於體內,待會徐徐度進輔仁帝的經脈。
豐貴人先燃起一爐香,是用萬年沉香和龍樹之液特製的禦龍香,又服侍輔仁帝吃下一顆丹藥,讓其以自身功力在丹田內煉化。
輔仁帝依言而行,待一股細細的暖流自丹田處升起並流遍全身之後,身體的溫度升高了一點。此時,使用了極寒之物的豐貴人,如一塊萬年玄冰挨近了輔仁帝的身體,並讓輔仁帝以掌心覆蓋於她臍下三寸的位置,慢慢運功化開她的寒凝之氣。
輔仁帝的暖流從掌心湧出,帶動了全身的氣機,通過這一微小的出口,在識海中心位置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兩人身體間搭成了一座溝通雙方的橋梁。先是輔仁帝的暖氣順渡過去,再由豐貴人的寒氣逆流而推進入輔仁帝之體內。
過了一個時辰,兩人開始合巹。這個時候,雙方的身體溫度幾乎達成一致,沒有形成溫差。氣流在兩人的體內循環,不再需要功力的推動,就像一條已經自成體係的河流,在流動的同時,也哺育著兩岸的風物。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豐貴人低低地說:“請陛下放開身心,臣妾將引領陛下行於天地之間,不能有半絲的阻礙。”
於是,輔仁帝讓自己的意識沉於識海深處,慢慢壓製,直到整個身體意誌完全放棄。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漂浮出體外,被一雙略帶寒意的手覆蓋住,並且離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遠。
輔仁帝儘量讓自己鎮定,他知道這是很關鍵的時刻,其艱險之處不亞於孤身置於狼群。他無知無欲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同時抬眼感受朔月之夜無邊無際的黑暗,慢慢誕生出一絲空明。那雙手的寒意一直若有若無地包裹著他,使他的意識不至於因燥熱而走火入魔。他緩緩感受著這天地間的靜謐,同時又感覺到生機的蘊育。孤陰生陽,孤陽生陰,生生不息,無始無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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