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沒多久時間,付鵬就等到了楊家的仆人,兩個人一起回縣裡。付鵬為了符合自己種田人的身份,就沒有騎馬,做出一副走路的樣子。還是那個人想了個辦法,在道上等著,搭了個順風馬車。
到了縣城,差不多晚飯時間,於是付鵬找了處給過往路人歇腳吃飯的簡易的店鋪,要了一壇當地人自釀的酒,切了一盤熟牛肉,酥了一碟花生米,就著此菜開始喝酒,邊喝邊聊。
付鵬先敬那人一杯,說:“還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見麵即是有緣,我敬大哥一杯。”
那人乾了一杯,呼了口氣,仿佛吃了顆定神丸一般,說道:“我姓丁,叫我丁大哥即可。”
付鵬馬上改口說:“丁大哥,這次也是運氣好,才見到丁大哥,如果大哥真的要明年才能把田租給我,不如先給我出個主意,今年怎麼辦?”
丁大哥仿佛沒有聽見,隻是悶頭喝酒。於是,付鵬就換了話題:“不知丁大哥要去哪裡?下一次什麼時候才會再來?”
那人說:“我去貢州,怕是要再過一年才會再來了。”
付鵬貌似吃了一驚的樣子,說道:“這麼遠,為什麼田卻在雅川?”
丁大哥歎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但也沒法,必須要去貢州,田就隻好租給彆人種。”
停了一下,他主動問付鵬:“聽口音,老弟也是雅川人?”
付鵬說:“是的,我家在山裡,我姓付,叫我付三就行了。也有幾畝薄田,但你也知道,那地方土地貧瘠,產量很低,辛辛苦苦勞作一年,收成僅供糊口,發不了財。平時也做點小生意,填補家用。所以想在城裡附近找地來種,兼顧一下生意。”
老丁順口追問:“生意?老弟做什麼生意?”
付鵬說:“不瞞丁大哥,我在山裡,也會打一些野物,肉和剝下來的皮都是好東西,賣給城裡人也有一些賺頭。”
老丁笑道:“那就是靠山吃山了。”
付鵬說:“可不,丁大哥為什麼放著這麼好的田不種,要去貢州?”
老丁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說實話:“就家裡一些破事,貢州也置了田產,那邊也要種田,所以也不閒著。”
付鵬問:“下次來雅川,我怎麼跟你聯係?”
老丁說:“沒事,看緣分,你在年前找時間去五公村,碰得到我就碰,碰不到可以多去兩次。”
付鵬就說:“我跟丁大哥一見如故,這杯酒就敬大哥了,之後有什麼需要小弟幫忙的,直接跟我說。我在縣衙附近租了房子,你問付三,就找得到我了。”
心想:你怕是不會去找我的,不過即使去找我,也不要緊,問不到付三,肯定是沒找對人。
老丁覺得付鵬很坦誠,值得結交,其實心裡有點想建立聯係了,就假裝考慮了一下,才下了決心說:“你這次來得有點晚,這田都租出去了。但還有兩畝,剛好今天空出來。如果你要,也可以先種著,明年再多給你點。”
付鵬顯出很高興的樣子說:“那太好了,丁大哥,我先把租金給你,到時候多退少補。”
老丁很沉穩地點頭,說:“可以,但我明天一早就要走,那兩畝地的位置,一塊就在你今天站的那個地方,還有靠東相鄰的一塊,隻有這兩塊地荒著,很好認。”
付鵬先爽快答應,然後又故作為難的樣子,說:“好啊,那我待會就把銀子給丁大哥。但是,萬一有什麼問題,或者糾紛,我怎麼找你?”
老丁胸有成竹地說:“不會有人找你的,你要實在擔心,我寫個字據給你,作為憑證。你如果真的要找我,到貢州西門外十裡鋪的楊家大院,找丁武就可以了。”
付鵬達到了目的,至於種不種田,那就不管它了。
兩個人把一壇酒喝完,醉醺醺地完成了交割。付鵬手拿著字據,丁武拿著銀子,兩個人又是摟又是抱,十分不舍地分了手,已經貌似有幾十年的交情了。
不得不說,付鵬跟方良一些人混了一年多時間,已經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不再是悶人一個了。
第二天一早,睡醒起來,付鵬買了一些年貨,去柳家莊看望柳家二大爺柳思德。
他熟門熟路地走過去,直接敲門,家裡還是隻有柳老伯和他兒子,柳思德一見是付鵬,還帶著大包小包,就熱情地招呼他進家裡坐,讓他兒子去殺雞洗臘肉,要好好招待付鵬一番。
付鵬也不客氣,坐在火盆旁邊,吃著煮好的花生,喝著柳家自製的茶葉,跟柳二大爺聊天。
付鵬說:“二大爺,你家孫兒還沒回來過年?”
柳老伯說:“快回來了,跟他媽一起回來。這兩天臨近過年,主人家事情多,所以就晚些回來。”
付鵬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往柳家引,柳老伯已經把他當自己的晚輩看待,所以也不設防,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付鵬問:“當年陳家出的那場大事,有沒有牽連到柳家?”
柳老伯陷入漫長的回憶之中,停了很久,房間裡靜穆如墨,隻聽見花生的咀嚼聲,付鵬也不著急,不催,等著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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