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間瓦房的中間是堂屋,也就是客廳,東麵一間是小夫妻的房間,西麵一間是少年丁文俊的臥室。
老頭老太太住在東偏房地一間,另外一間算是廚房加餐廳。
少年隻穿著短褲躺在被窩裡,隻露一個頭在外麵,他看著屋頂的白熾燈泡,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春期的他臉上也冒出了一兩個紅色的小痘痘,嘴唇上也出現了密密的絨毛。
睡不著的他伸手從枕頭下抽出了一本有些發發黃的書本,書的封麵已經磨損的看不清了,裡麵的內容也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有山川河流地圖畫,有人體經脈地示意圖,有鬼怪介紹的插圖。
丁文俊一直都把它當成雜書來看,區彆於同學們追捧的武俠小說,他似乎對這些更感興趣。
他不敢問自己的爺爺,自從母親因病去世,爺爺的脾氣暴躁了很多,有時候自己想問一些關於生老病死的事都會被罵。
“嘎吱……”大門被打開,應該是爺爺回來了。
丁文俊迅速地拉了床頭的繩子,屋裡立刻陷入黑暗。
老頭看了看孫子的房間窗戶,低頭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丁文俊起床洗漱,吃了一個蒸的紅薯和雞蛋,扛著鐵鍁和爺爺往外走去。
早起掃樹葉的人們熱情的跟老頭打著招呼,也不忘調侃丁文俊幾句,都是鄉裡鄉親的,習慣了說笑。
村頭的樹林邊上,一個半人高的縮小版水泥房,外麵貼著彩色的琉璃瓦,甚是好看。
房子的門楣刻著“城隍”二字,兩邊刻著“廟下神通大,山河日月明”。
房子裡麵上層坐著一個彩繪的泥人,做工粗糙,大概也就是有個人形。
下層是擺放祭品的地方,還有燒完的灰燼。
“彆愣著了,把土廟周圍的雜草去了,把坑填填,一會給土地爺送茶水的家屬就來了,”
丁文俊聽聞,拿起鐵鍬還是乾活,爺爺拿著木棍清理著以前留下的祭品殘渣。
十五歲的少年乾這點活不在話下,很快就清理乾淨。
遠處一隊人哭喊著往這裡走來,應該是劉強一家人,人數還挺多,大小二十幾口人。
身材高大的劉強披著孝袍、提著油燈走在前麵,他是長子長孫,這個位置隻有他能站。
後麵是紮著麻繩,捧著哭喪棒的長子,次子,侄子,兒媳婦,侄媳婦,孫子孫女二十幾個人。
隊伍到了跟前,哭聲仍未停止,後麵還跟著不少圍觀的群眾。
“好了,彆哭了。”丁老頭大聲喊道,所有停止哭喊,隻剩下抽泣。
大兒子從懷裡掏出一卷紅紙,裡麵包著去世老太太的一縷頭發。
丁老頭接過來,放在土廟前的水泥台上,一碗生米飯放在了一邊,兩隻白蠟燭也被立在了台子兩旁。
“今有劉徐氏,享年七十六歲,壽終正寢,子孫福孝,請土地爺接引,孝子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