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沙河兩岸聚集了不少人,河裡麵幾艘小船拉著漁網從南到北的撈著。
“這撈什麼呢?”有路過的人問道。
“撈人,兩個年輕人殉情自殺,男的半個月前被撈走了,青雲縣漂過來的,這女的聽說是青雲縣一個鎮乾部的侄女,這不是花錢找人來撈了嗎?我估計撈不著了,大半個月了,估計早就被魚吃了。”
“聽說這地方十天淹死了三個,是不是跟這個有關係?”
“誰知道呢?跳河自殺的肯定怨氣很重。”
圍觀的人議論著,看著幾艘小船在河裡來回折騰著。
丁文俊沒有去湊熱鬨,依然在服裝店裡忙活著,恢複過來袁英直接在他的郵局學生儲蓄存折裡存了一千塊錢,算是他的暑假工工資。
坐公交車回家看了看,又回到市裡,剛到民房不久,張前進就找來了。
“怎麼了?張哥。”
“彆提了,沙河裡來回找了兩天了,魚撈了不少,就是沒人,又往北往南擴了幾裡路,還是什麼都沒找到,市打撈隊和有經驗的漁民都找來了,那個女的叔叔是青雲縣一個副鄉長,跟我有過一麵之緣,昨天也過來,讓我給想想辦法。”
丁文俊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今天回去問我爺了,三十度天氣,又在河裡泡大半個月了,應該已經露骨了,說不定都散架了,不好找。”
“家屬也知道沒希望了,哪怕能找到一塊骨頭也有個念想,河邊每天都近百人圍觀。”
丁文俊想了想說道:“那我去試試吧!”
沙河邊上,張前進帶著丁文俊又一次來到橋邊。
“張書記,麻煩了。”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戴著眼鏡走過來客氣的說道。
“孫鄉長客氣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痛心,介紹一下,丁文俊,家裡是土官。”
孫鄉長一看丁文俊還是孩子,愣了愣問道:“張書記,這……這麼年輕的,能行嗎?”
“他要是不行,就真的沒辦法了。”
“啊?那……那麻煩了。”
丁文俊微微一笑,算是客氣了一下。
“人跳河的時候有沒有佩戴什麼貴重物品?比如玉佩或者黃金之類的?”丁文俊開口問道。
“額……我去問一下。”
家屬很快被帶到丁文俊跟前來,詢問之下,死者並沒有攜帶什麼貴重物品。
丁文俊微微歎了一口氣,也隻能硬找了。
“張哥,你開車帶我沿著河兩岸南北找吧!速度慢一些。”
“好嘞!”
“我跟著一起去。”孫鄉長急忙說道。
丁文俊點了點頭,轉身上車。
車子先向北,沿著河東岸逆行,丁文俊打開車窗,仔細嗅著空氣的味道。
丁老頭說過,這個時候的屍體已經過了高度腐爛的時間了,應該是骨肉分離的狀態,丁文俊希望通過自己敏銳的嗅覺來碰運氣,屍臭味還是不一樣的。他還達不到陳永華的水平,隻能儘力。
車子向北跑了幾公裡,沒有任何發現,找了一個橋繞到了河西岸向南。
過了當初發現男性屍體的地方又往南跑了幾公裡。
“張哥,停車……”丁文俊突然說道。
張前進踩下刹車,丁文俊拉開車門下車,往河邊走去,張前進和孫副鄉長急忙跟上。
這裡是沙河和一條灌溉渠的交彙口,有一個閘口,是關閉狀態,除了開閘放水的時候,平時根本沒人來。
越靠近氣味越濃,丁文俊不確定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來到河邊,丁文俊蹲了下去,伸手扒開了茂密的雜草,一件碎花短袖襯衫顯露出來,一股子屍臭味衝入鼻腔。
“去叫人吧!估計就是了。”
“對對對,是我那侄女的衣服,我……我……”孫鄉長幾欲淚下。
張前進開車去叫人,打撈人的很快到來,他們昨天距離閘口還差老遠呢!有經驗的漁民也覺得不可能衝這麼遠的,家屬也沿著河岸的路找到過這裡,卻沒有發現什麼。
家屬的哭喊聲很快響起,市打撈隊開始打撈屍骨。
丁文俊回到車上,看著圍觀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心裡五味雜陳。
不多時,張前進走過來撇了撇嘴說道:“家屬報警了,說是懷疑人是被男方推下水的,你說兩個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人有時候就是需要一個情緒宣泄口,發生事情以後立刻找到一個過錯方,然後把自己當成受害者,完全意識不到悲劇的源頭也在自己身上。”
聽丁文俊說著,張前進一愣,隨即認可的點了點頭。
專業打撈隊和老漁民找了兩天沒發現的屍體反倒被當地土官找到的消息傳的很快,很多人都知道是誰了。
丁文俊根本就沒當回事,多走幾步路的事,顯露不出什麼本事來。
日子照常過,白天在服裝店幫忙,晚上回民房看書,已經成了他的日常。
十三所的改革很快,市招待所的辦事處被取消了,袁英又回了一次燕京開會,這次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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