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老師瞪大了眼睛,震驚得都忘了鬼言鬼語了。
“東西做完了,倒計時結束。”時黎一隻手維持著遞出手機殼的動作,一手把計時器按了一下,暫停了倒計時,並十分順手地將計時器將揣進了兜裡。
明明老師狠狠地盯著時黎遞給她的手機殼,手機殼上的這個眼珠子個頭比普通眼珠子大,還會自己到處亂瞟。
但它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眼珠子,符合一切明明老師給出的規則。
“算、你、運、氣、好!”明明老師發狠地從牙縫裡吐出了這幾個字,狠狠地奪過手機殼,長指甲搭在眼珠子上,不停刮著。
要不是明明老師也被規則限製著,時黎覺得,在老師拿過手機殼後,小眼球恐怕就會被老師長長的指甲攪和得稀爛。
可惜,規則擺在那裡。明明老師就算恨得牙癢癢的,也隻是發泄地刮了刮小眼球的身體,不敢下狠手。
“那我可以走了嗎?”時黎像個乖學生一樣,一臉無辜地問道。
明明老師嘴唇抖了抖,又剜了時黎一眼。
“是的,莫韻靈同學,你可以走了。”
楊夢玲睜大眼睛,目睹了時黎跟變魔法似的憑空變出了個眼球,順利交上手機殼。想起自己剛才為時黎擔心的模樣,不知為何,她有點想活動一下腳趾,緩解下尷尬。
但尷尬沒維持多久,楊夢玲突然回過了神。
時黎在得到明明老師應允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時黎一走,麵對這一屋子古古怪怪的事物的又隻剩下楊夢玲一人了!
倒計時……已經不到半小時了。可是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楊夢玲的心境從“為彆人急得額頭冒汗”變成了“為自己的處境感到堪憂”。
時黎的交差做了一個很好的例子,她向楊夢玲證明了,隻要按照明明老師講述的規則做,交上去一個手工就可以平安離開。
問題隻剩下,怎麼拿到能用的材料。
楊夢玲之前看到地上的屍體時,想到的第一個辦法是,從這些屍體上獲得材料。
但是,明明老師對這些屍體處理得很乾淨,眼珠子一個也沒給她剩下,指甲也是,不管手上的還是臉上的,都拔得乾乾淨淨。
如果硬要說哪裡還有可以獲得的材料……楊夢玲看了眼明明老師待著的那個方向。
圓桌上,被顏料包圍著的人類手臂,五根手指上的指甲還都是完好的。
楊夢玲到達負三樓時,隻是粗略地逛了一遍,就坐電梯來到了負六樓。她沒有經曆被顏料史萊姆狂追不舍的情況,所以她並不知道被顏料覆蓋的那些藝術品們的可怕之處。
甚至說,在看到時黎一刀將老師的彩色脖子砍下來後,楊夢玲對彩色藝術品的危險性認知出現了極大偏差,導致她順著規則思路,逐步走歪,將主意打到了彩色手臂上。
楊夢玲盯著自己手裡的手機殼,腦子裡已經盤算起了怎麼從明明老師的手底下搶奪彩色手臂。盤算的過程中,她也時不時斜眼瞅瞅明明老師在做什麼。
明明老師對時黎交給她的手機殼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隨手將它扔在了圓桌下麵,和其他隨意堆在那裡的書本文件埋在了一起。
楊夢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時黎交上去的手機殼上的眼球好像是活的。但等她再細看時,那眼球又死氣沉沉的,沒了動靜。
計時器還剩十分鐘,楊夢玲的腳卻像紮了根一樣,呆在方桌邊,一動不動。
她現在處於一種很矛盾的狀態。
她大腦裡的邏輯推理的是,她需要上前奪走彩色手臂,將手臂上的指甲取下來,貼在手機殼後麵。可她的第六感又在告訴她,不要接近圓桌和手臂,老實待著。
明明老師在時黎走後沒多久,就又把腦袋裝到了脖子上,專心致誌地在給手臂上色。
但越臨近楊夢玲倒計時結束,明明老師就越發不專心。每次楊夢玲抬頭往明明老師那邊看得時候,都會發現明明老師在偷窺她。
而且明明老師是,一邊偷窺一邊怪異地微笑。被楊夢玲發現了,明明老師也隻是掩耳盜鈴般,迅速將頭轉回去,做一下十分不走心的掩飾。
明明老師的怪異行為也讓楊夢玲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如果……倒計時一分鐘的時候還沒有出現轉機,那她就隻能咬咬牙,上去搶彩色手臂了。
“楊夢玲同學還沒有想好做什麼嗎?要抓緊時間了哦。”
倒計時還剩五分鐘的時候,明明老師舔了舔嘴唇,假惺惺地提醒了一下楊夢玲時間。
黑白分明的眼球、又長又尖的指甲、地上躺著的屍體……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都飽含惡意地凝視著方桌旁,身體不停顫抖的女生。
“我……”楊夢玲嘴唇動了動,無話可說。
她感覺她現在就像是考試沒考好,被老師留堂的學生似的。一邊惴惴不安,擔心回家後來自家人的批評和冷淡,一邊又滿心自責,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能再聰明點,做題答卷完成得再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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