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誰!”
宗立武顫聲問道,眼前的麵孔就像是每天在鏡子裡看到的那般熟悉,可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長這樣兒,甚至沒有見過這張臉,這種發自靈魂的熟悉感和恍如隔世的陌生感讓他頭皮發麻。
“我?我不就是你嗎?”男孩笑嘻嘻的說道,情形說不出的詭異。
“不可能…”
“是你!你是桃園村的那個孩子!”宗立武瞥見男孩脖子上掛著的紫玉,突然想起了這副麵孔來。
數月之前他與夏小蟬遊經桃園村,受村民之邀去墳地捉鬼,最後裡長無法支付金幣便從這個孩子身上取了一枚猴子形狀的紫玉作為報酬,他當時並沒有收下,隻將紫玉掛在枝頭,而這個孩子居然出現在此處!
宗立武飽經戰鬥、生性陰鷙,儘管心中恐懼卻頓時起了殺人的心思。
男孩見他眼露寒光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冷笑一聲道:“你覺得自己還能動彈麼?”
宗立武這才發覺他的手腕和腳踝已經被貼上了不知名的符籙,並且鮮血淋漓流淌一地,隻聽對方喝了一聲:“疾!”
一道黑氣自符籙中冒出將宗立武緊緊捆縛,彆說動用法力了,就連動一下手指都成了妄想!
他想大叫喚醒閔嫻但身體毫無動靜,他想掙脫卻發現靈魂與肉身如同失去了聯係。
他就像一個第三者看著自己的肉身主動結了幾個從未見過的印訣,便與男孩相對而坐雙掌相抵。
那男孩口念一聲:“呔!”
宗立武的意識便直往下沉,如同墜入了一口不見天日的深井裡,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景了。
在他的意識沉淪之時,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你?你還活著!”
這道聲音正是從宗立武自己的體內發出,原來是他的肉身在說話,可他的靈魂已經被約束住,肉身又怎麼可能自己開口說話?
“你沒想到老子沒死,還從村子裡逃出來了吧!”
這是男孩的說話聲,他年紀不大卻自稱“老子”,以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又怎麼可能占據這具肉身!”又是肉身開口了,聲音聽起來嗡嗡的。
“嘿嘿,隻能說老子命不該絕啊,你們把我封進墳裡,卻還是讓我爬出來了,至於占據肉身,那是因為我正好知道一種修煉靈魂的秘法,老子在村子裡吃了幾個月的祭品和腐肉,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過終究讓我研究明白了村子裡的轉生圖式和風水大陣,再加上這件雙生魂玉符相助,才比你更先一步占據了軀體,你沒料到我會把此符掛在枝頭沒有帶走吧。”
“你怎麼會知道雙生魂玉符?”
“雙生魂玉符和靈魂秘術,如果沒有掌握這兩個信息,我還真被你們這群孤魂野鬼給暗算了。”男孩答非所問的自言自語,聽語氣頗為自得和慶幸。
“就算你知道雙生魂玉符、轉生圖式和風水大陣,就算你會靈魂秘術並提前占據肉身,沒有活人帶路你也不可能出得了村,那個村子早就在我離開之後就消隱無蹤,不可能再有活人找到的。”
“如果說那個活人是比我還早一步進去的呢?”
“不可能!那個村子根本就沒有…”肉身才說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住口了。
“嘿嘿,看來你想起來了,那個村子還有一個活人,就是在你們布下陣法之後,誤打誤撞闖進去的陳西雲,也是他帶我走出了鬼村,看樣子我倆的運讖圖雖能匹配上,但八字並不合啊,把老子的肉身還回來吧。”
啊?怎麼又成了你的肉身?那我算什麼?
被“扔進井裡”的宗立武大叫道,原本他已經處於昏噩之中,方才的對話也沒有聽全,可聽見男孩的這句話,他突然驚醒,並歇斯底裡起來。
隻聽男孩口吐一連串晦澀難明的咒語,肉身卻再難發聲,緊接著便是幾道“噗嗤”聲響和幾聲悶哼。
接著,宗立武的靈魂開始緩緩往上飄並與一段陌生而又同宗同源的靈魂融合在一起,腦中一下子都出了許多記憶,他對這些記憶並不排斥,相反就如同他親身經曆的一樣。
伴隨著融合,又有一道相似但全然不同的靈魂被剝離而出,他的魂力也被抽走了一大塊,原來他的靈魂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一副空殼。
若不是先前的記憶湧入進來,他早就被抽“癟了”。
融合與剝離都進行的很順利,過了不知道多久,宗立武睜開雙眼,看著熟悉的手掌開始哈哈大笑:“哈哈哈,回來了,我回來了!”
他手腕與腳踝上的符籙已經消散而去,這些符籙都是得自桃園村,他並不明其中玄妙,隻知道這是針對自己肉身的法符。
而對麵的男孩則麵露不甘之色,他手中握著兵刃渾身浴血,身上幾乎被割成一條一條的,一身的鮮血幾乎已經流儘。
宗立武記得這是自己下的手,一想起刀子刺進身體感覺,他還有些頭皮發麻。
男孩的肉身已經瀕臨死亡,宗立武掐出幾個印訣,這些手印他從未結過,此時卻熟稔異常,他再單手一點紫玉,那孩子的表情逐漸從憤恨變為淡漠,最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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