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中,香消玉殞的阿黛爾漸漸消失,嗩呐與琵琶還有低沉的鼓音,奏響了一曲極境哀傷的曲調,曲調回響在天空中,觀眾席上的七人摸了摸臉上,淚水早已不住地流下。
“行杳,阿黛爾好可憐,那個負心漢王永,最後也不知道回來沒有,可憐阿黛爾一直等著他,可直到死也沒見到他。如果是我,哼哼!”桃美膩眼淚汪汪地看著瓜二爺,雖然可憐阿黛爾,桃美膩卻是與阿黛爾的性格完全不同,就比如他與瓜二爺,或者說行杳的糾葛,她可不會在原地等著行杳,她會主動出擊,即使最後失敗了,她也不後悔。
“小桃兒,我……”瓜二爺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被一股巨力從座位上拽了起來,然後從半空中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道黑影怨毒地看著瓜二爺,瓜二爺卻是嗓子眼兒一甜,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是誰?你放開我,有本事衝本姑娘來,彆欺負他!”桃美膩見瓜二爺被摔出血來,著急的在座椅上不住地掙紮。
“我要你跪著聽!聽完就來陪著阿姨我!哈哈哈……”戲台上的“阿黛爾”一臉陰笑地看著瓜二爺,手臂揮動間,數道黑影再度衝向瓜二爺,將他強行擺成了跪姿,瓜二爺心驚不已,卻是無力反抗,隻得跪在那裡,看著戲台上的“阿黛爾”,表情卻是有些複雜。
“混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放開行杳!”桃美膩怒不可遏,開口便衝著“阿黛爾”罵道,可無奈全身無法動彈,反而隨著罵聲,那無形的束縛越來越強烈,“好疼!行杳救救我!”
“阿黛爾!我會按你說的做,放開小桃兒,她與此事無關!”瓜二爺見桃美膩被那無形的束縛壓的快變形的身體,連忙出口道。
“不錯,你小子還是個有情人,你們七人給本公主乖乖聽戲!否則今夜就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阿黛爾身上突然黑煙四起,雙眸也變的血紅,直勾勾地盯著眾人,那恐怖的眼神,猶如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鬼一般。
眾人皆是被這一幕嚇得有些麵色蒼白,隻有喬兒有些玩味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瓜二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另一邊,那淒慘詭譎的曲調漸漸低了下來,曲風一轉,卻是一陣恨之入骨的曲調越來越響,配合此刻內院的情景,眾人皆是一身冷汗,此番怕是在劫難逃……
“可憐那王女阿黛爾,為了負心郎丟了命,幸得家仆忠心齊,廢都之上建新房,隻為把那負心郎等,待到負心郎駕到,必要掏出心肝來,送於王女細察看……”“阿黛爾”此刻的聲音,猶如毒蠍一般狠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繼續吟唱開來,戲台上的畫麵也再次動了起來……
卻說洛桑幾人,在阿黛爾過世之後,痛哭數日,最後也隻能草草安葬了阿黛爾,並在部落的廢墟之上曆經數年建起一座院落,並發誓不論生死都要等到那王永,即使最後一事無成,也就當為這個可憐的女子守墓了。
轉眼間數年時間已過,除了阿婆在阿黛爾離世後悲傷過度,不久後便也撒手人寰,其他人倒是在這院落裡安頓下來。這院落由於正好位於瓦剌與大明的邊界,所以慢慢成了過路行商的歇腳之處,而幾人想著行商或許能帶來那王永的消息,也就樂見其成,任其發展,不久後此地竟也發展出一片不小的聚落。
這是一行一百餘人的隊伍,他們從大明京城而來,看上去卻是不像普通的行商,一路風塵仆仆,在這天深夜,他們來到了那座院落。
“大人,此處四周荒無人煙,我等不如就在這小院留宿,待明日再行。”人群中一位官家打扮的中年人對著一旁車駕裡的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也好!”那車駕中走出一位看上去年齡並不大的青年,這青年身姿挺拔,麵容俊秀,雖然年輕,但身上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地方雖然偏僻,卻緣何有種熟悉的感覺?阿和,你且去叫門,態度好一些。”
“是,大人!”阿和對著青年人行了一禮,跳下馬來向著大門處行去。
“砰砰砰!”阿和用力敲響了房門,此刻已臨近亥時,因為怕主人家已經休息,他隻得大聲敲門。
“什麼人?”不多時一陣略微帶著怒火的聲音從小院裡傳了出來,隻見一名青衣男子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還在打哈欠,任誰被睡夢中吵醒,也不免有些惱火。
“這位小哥,我家大人此番受朝廷之命,前往西域行事,如今天色已晚,想要在貴府休整一夜,還望小哥行個方便!”阿和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不著痕跡的放在青衣男子的懷裡。
“沒有空房了,你們快走!”青衣男子有些不耐煩,伸手將錢袋扔了回去,差點打在阿和的臉上。
“大膽!你這潑皮,我……”
“阿和退下!”青年聽到阿和與人在爭吵,急忙走向前,“這位小哥,我等不挑剔,在內院打地鋪也可,還請小哥行個方便。”
“你!你是駙馬?王永!”那青衣男子一臉震驚地看向青年,“你還真的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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