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晚回到軒星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助理看到他就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陽總已經等你一天了,你昨天去哪浪蕩了?你記住,陽總能抬你上天,就能把你狠狠踩下,讓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知道了。”黃晚唯唯諾諾。
助理這才滿意,讓他自己去總裁辦公室。
此時,陽淵正坐在辦公室裡,手中握著一條項鏈,將鏈條纏繞在手指間,看得異常專注。
那不過是小孩子們玩的玩具,鏈條是鋁做的,已經因為氧化而失去光澤,變得灰白一片,下方有一個小吊墜,上麵掛著一枚透明的黃色三角水晶。
隻不過,這並不是真水晶,而是塑料。
它在歲月的打磨下,也早已不再透亮,而是在邊緣發黃邊脆,布滿裂痕。
極為廉價的小東西,陽淵的眼中卻籠罩著濃濃的深情。
這是他與文錦之之間感情的紀念。
也是十年前,在他十六歲,文錦之十四歲那時,由文錦之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雖然當時文錦之隻是單純與他互相送禮物,但陽淵剛剛因他而情竇初開,自然把文錦之送他的小項鏈視作定情信物,十年來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找到他,直到兩年前他們才再次靠著信物相認。
那時候,他就決定這輩子把自己能給的最好的一切都帶給文錦之。
讓他下半輩子都做個快樂幸福的人。
鐺的一聲,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黃晚走了進來。
陽淵原本美好的回憶心情瞬間被打破,他近乎惱怒地喝罵出聲:“進辦公室要先敲門詢問!懂不懂規矩?!”
黃晚站在辦公室裡,一副鬱鬱不樂的模樣,隻是應了一聲:“哦。”
陽淵有點抓狂,這個黃晚看起來聽話,聽說在公司裡跟人處的也不錯,在馮金的劇組那邊也有口皆碑,但不知道為啥一站在自己麵前就總是臭著個臉,甚至今天更加過分,認錯的態度都如此敷衍。要不是軒星已經開始捧黃晚,而黃晚又是他追求文錦之計劃中的關鍵環節,他真的想直接讓人把黃晚給打一頓掃地出門。
他正手忙腳亂把項鏈裝回首飾盒,黃晚的視線已經瞥了過來。
“陽總。”黃晚的聲音很好聽,但語氣卻是喪喪的,一股提不起勁的感覺,“你這項鏈還挺眼熟。”
陽淵把這項鏈寶貝得和眼珠子似的,此刻驟然聽到黃晚這麼說,登時和燒著了屁股一樣跳起來,怒斥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一邊趕緊把項鏈收好,一邊說:“以後少在這方麵跟我套近乎,沒有用。做好你分內的事情。”
“哦。”黃晚的模樣還是喪喪的。
陽淵把首飾盒鎖入抽屜,真有種想把這個在老板麵前擺臭臉的家夥直接開掉的衝動。
但當他看向黃晚,又不自覺被這人攝住。
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好看,那種喪氣的狀態不但絲毫無損他的魅力,反而令他有種脆弱而頹靡的氣質,就仿佛午夜盛開的曇花,精致易碎。
陽淵一邊莫名的心跳有些快,一邊又極其惱怒。
這種氣質與他當初規劃的讓黃晚代替文錦之的計劃完全是南轅北轍。
他冷著臉,加重了一下語氣:“黃晚,我之前讓你專心看文錦之的所有作品兩遍,每天都要看文錦之的美宣材料,學習用他的語氣說話,用他的表情與姿勢,模仿他的戲路,你做到了多少?”
黃晚露出思索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噢!原來你讓人放我電腦裡的那麼多文件是讓我學習的啊!”
陽淵心中暴躁,語氣也變得淩厲,“不是早就跟你再三強調讓你學習模仿文錦之嗎?難道你忘了?!”
黃晚的臉色有些羞慚,沒有立刻回答。
陽淵等了一會兒,就在他的耐心快要磨儘的時候。
黃晚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那個,陽總……我不是故意忘記的。”
“我記性不太好……您當時跟東少也就簽合同的時候說了一次,後來讓助理提醒了我一次。”
“我當時還記得,但是一回公司宿舍,看到電腦,我又忘了。”
“呃,然後,我下了個遊戲玩,發現硬盤空間不足,我就把垃圾文件清理了一下,結果……好像,那些視頻和圖片就被360給清掉了,導致我後來都忘了這件事的存在。……陽總您彆生氣啊,真不是我清的,是360清的,你要相信我!”
“陽總,您真彆生氣,我宿舍裡不是還有文錦之的全部紙質宣傳資料嗎,我回去就看,立馬看,真的!”
“咣——鐺!!”
陽淵失控了。
辦公桌上的杯子與雜物隨著他的大力拍擊被一下子砸到了地上。透明的玻璃碎片飛濺而出,灑落一地。
青筋從陽淵的臉上條條綻出,他的怒火幾乎充斥了大腦,但又有種無處發泄的憋屈感,眼前這人無辜且慚愧的模樣讓他倍感憤怒,但嘴裡說出的種種愚蠢原因又讓他有種一拳打到了空處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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