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宴臣回到房間,看到桑喜抱著手臂身子微側到一邊合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長發在她兩肩鋪成墨色綢緞。
白皙精致的臉上睡容恬靜,濃密纖長的睫毛蓋住下眼瞼,微微眨動了下。
看起來睡的不是太踏實。
昨晚她睡的就不是很踏實,睡覺中估計做了噩夢,嘴裡含糊喊著,“……媽媽……火……救媽媽……”
後來好像被夢魘住了,閉著眼睛開始嚶嚶嚶的哭。
他喊不醒她,就緊緊抱著她,好長一會才安靜下來。
他知道她媽媽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解不開的心結,車子意外掉入懸崖,又被大火燒的隻剩下車架。
再堅強的人也難以接受。
何況當時她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他能想象的到她媽媽的死帶給她的童年創傷有多大,以至於二十年過去了這件事還會成為她的噩夢。
婁宴臣扯起旁邊的被子給桑喜蓋上,他動作很輕,可還是吵醒了她。
桑喜睜開眼睛看見坐在床邊的男人,問他,“你沒跟雲崢吵架吧?”
婁宴臣捕捉到她擔心的神情,低笑,“沒有,他沒有膽子和立場跟我吵,他知道應該怎麼做,那個女人被換掉了,劇本也不會再改。”
桑喜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今天在海邊婁宴臣的發的一通火,不僅震住了莊芊芊囂張的氣焰,連雲崢跟他說話都得好聲哄勸的口氣。
她看的出來雲崢怕他,不止雲崢,在場的很多人都怕他。
在她,莊芊芊,雲崢,婁宴臣這四個人的關係鏈中,無疑婁宴臣在最頂端,而她處在最底端。
她不敢得罪莊芊芊,莊芊芊害怕雲崢,雲崢又忌憚婁宴臣,而她因為跟婁宴臣的關係身份一下子三級跳,直接與他並肩。
甚至他言語之中把她捧的在他之上。
她承認被人這麼護著,心底湧起的陣陣異樣不隻是感動。
他曾經跟她說:“你如果跟我結了婚我定會在我能力範圍之內護你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連你的父親也不可以。”
他做到了他說的,她本想用自己的方式解決莊芊芊,現在看來,最後還是他幫了她。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星輝是雲崢的公司,也知道雲崢跟我的關係?”
婁宴臣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盯著桑喜看。
桑喜微抿著櫻紅的唇瓣,“是,曉曉跟我說了。”
婁宴臣目光如炬,“你不願意讓我幫你是覺得我會在你跟雲崢之間做選擇的時候選他而不選你嗎?”
她確實有這方麵的考量,萬一他不選自己,或者萬一他因為責任被迫選了自己。
甚至為了自己讓他與朋友之間的關係割裂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情上為難,如果你出於責任或者什麼被迫選擇了我並不是我想要的,讓你與朋友之間有嫌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工作嘛不可能一點委屈不受,隻是今天莊芊芊實在太可惡了,我一時沒忍住就揍了她。”
桑喜說完頭一直低著,她等著婁宴臣給她上課,今天確實是衝動了,還讓他被迫做了選擇。
頭頂傳來聲音,低醇顆粒感十足,“你知道我在生氣嗎?”
桑喜老實回答:“知道。”
她又不瞎,從他看到她跟莊芊芊打架後臉色就沒好過。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婁宴臣盯著桑喜,三秒後幽幽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