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之後,就看見夏南喬無力地倒向了一旁,奚望被嚇得驚呼了一聲,“南喬!你沒事吧?”
陸時宴眼疾手快地抱起了夏南喬,“我扶她去車上休息。”
奚望想說什麼,但是剛張嘴,就見陸時宴已經抱著夏南喬出了廳裡,哎
她收回目光,斜斜地看了一眼夏正清,“南喬喊您叔叔,所以我也尊稱您為叔叔,奶奶生前我也陪過她老人家一段時間,她老人家對南喬是什麼態度我很清楚,這種時候,南喬本來就自責,我希望叔叔您不要再提那些話了,說了對誰都不好,或許隻能讓您過過嘴癮罷了,奶奶的靈堂前,我也不好和您說太多。”
夏正清癟了癟嘴,似乎是有些不服。
奚望繼續道,“方才陸總的眼神叔叔您也看得清楚,您說那些話,陸總也不開心,您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惹陸總不開心吧?”
奚望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搬出陸時宴,特彆好使。
就比如是現在,夏正清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剛才那股不服的神情,也蕩然無存了。
寬闊的商務豪車內。
陸時宴讓方羽找了一點水,喂給夏南喬喝了之後,對方才有了些許的意識。
隻是紅腫的眼眶,再怎麼看都讓陸時宴心裡疼得很。
他沙啞著聲音安慰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節哀,還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她都哭到暈厥了,陸時宴實在是感覺自己的心裡悶悶的,一口氣怎麼都喘不上來。
即便虛弱如夏南喬,還是主動起身拉開了和陸時宴的距離。
她的疏離就好像是一記子彈,正中陸時宴的心臟,本就悶著的心,這一刻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拉開距離之後,夏南喬沒有著急下車,而是用清冷的眼神看向陸時宴,“奶奶走了,陸爺爺理應來懷悼,我知道陸爺爺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他老人家來不了,陸總你替他老人家來了,這份心意我們夏家的人收到了。隻是過去的恩怨尚在,我無法直麵陸總你,特彆是這樣的時候,我也無心去顧忌其他,還望陸總您請速回吧。”
她乾脆利落地說完之後,手就已經放在了車門上,她沒有轉頭看向陸時宴,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睨著陸時宴,“奶奶的靈堂前,不適合有過多的爭吵,希望陸總您能體諒。”
她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讓陸時宴不要再跟過來了。
夏南喬說完下車,整個車內的氣氛嚴肅到不像話。
方羽坐在駕駛座上,不知該如何是好,車內沉默良久,陸時宴才緩緩道,“方羽,送我回去。”
方羽努了努嘴唇,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照做,送陸時宴回去。
隻是,車子開出殯儀館的時候,方羽看了一眼後視鏡,竟意外地瞥到了陸時宴臉上掛著的淚痕。
方羽微怔。
他從未見過流眼淚的陸時宴。
這是鱷魚的眼淚,罕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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