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嬸子滿手都是兒子身上的鮮血,坐那嘴唇一個勁顫抖,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神直愣愣的。
李舒然閉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看見父親躺著回來的樣子,滿身都是血,回來時人已經涼了,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可即便如此,還是完成了任務,保住了軍團,沒給其他勢力下手找借口的機會。
甚至一度她認為老爸沒死,偶爾還能在屋裡聽到他吆喝自己的聲音呢。
有幾個嬸子簇擁著餘嬸子,抱著她默默地安慰,給她一點力量。
李舒然坐在牆根,人有點疲軟,一次次麵對鮮血和死亡,沒人能坦然麵對,似乎把她的力氣都抽乾了,心隱隱作痛。
早晨還嘻嘻哈哈打招呼,笑鬨的人,下午就躺著回來了,任誰都無法麵對。
她們剛才還在說,今年老天爺開眼,壞天氣真不多,收成也好,撿回來能吃的東西還挺多,今年咱可以熬過冬天,不用那麼苦了。
話還沒涼,就有人受傷了。
大家都在等醫生,空氣裡隻有餘嬸小聲的哭泣,生怕聲音大了打攪醫生搶救兒子。
李舒然站起身打開窗戶,透透氣,大口大口呼吸,感覺喘不過氣了,壓抑的空氣讓人窒息。
好一會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大家都圍攏過去。
“醫生怎麼樣了?”
“搶救回來了,需要休養幾個月,好在沒有感染,基因沒有崩潰,外傷有點嚴重,需要休養,不幸中的萬幸。”
“嗚嗚!”
餘嬸子捂著嘴嗚咽痛哭,一個勁彎腰給醫生道謝,整個人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
“謝謝醫生,謝謝您,您辛苦了。”
大家紛紛給醫生鞠躬道謝。
“彆難受,好好養著,還是條好漢。”
醫生如釋重負的笑著才走了,接下來要好好休養,還要定期換藥。
餘嬸進去看兒子了,人還沒醒,打的點滴。腿上也包了起來。
林子琪忙完才出來。
“幸好搶救回來了,這波估計餘樂要躺幾個月不能動了,那個,小然,和你商量個事,這波餘樂估摸要花不少錢治傷,我想著……”
“我知道,你說多少積分合適,先給五千夠不夠,先把餘樂的命保住。”
李舒然立刻明白他是想支援一下餘樂。
“五千夠了,小然,謝謝你。團長說給他用三天的特殊能源石。讓他傷口長長肉,但也不能用太久,那是給大家預留的,他傷不算太重,隻是傷到動脈血流的多,和基因崩潰相比差得遠。”
“你想把特殊能源石給他用麼,那用我的吧,也沒多少了。”
李舒然聽明白了,含笑望著他。
林子琪摸摸她的小臉,“我想著把咱自己的特殊能源石給他多用三天,然後給他借五千積分買藥就差不多了。能保住一個是一個,我不忍心看著兄弟們死。”
“行,五千夠不夠,他後續要修養好幾個月不能出任務,家裡吃喝都要錢呢,不夠咱這有。”
“先給五千,冬天煤我和團長掏了,就不用他家出錢了,正好這一冬天任務也不多,就讓他休息,等能走了,團裡乾活還能賺個全勤工資,也就不差啥了。”
“我先給你轉積分。”
李舒然給林子琪轉了五千積分,把石頭也取下來給他。
不管哪個時代,藥都是最貴的,醫院永遠都是奢侈的地方。
林子琪一把將她擁進懷中,“小然,對不起,我有時候訓練對你們態度有點差,我隻是著急,焦心,我……”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想看著我們一個個倒下,大家都其實都明白你的心意,吵歸吵,鬨歸鬨,可沒人真往心裡去。我們是集體,是一個大家庭,我們一直都是互幫互助,互相扶持熬過來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嗯。我去看看其他隊員,把積分給餘嬸子。”
“去吧,我爸去世的時候,大家和嬸子們,跑前跑後為我出錢出力,這人情咱不能忘了。”
“我記得。”
林子琪摸摸她的臉,轉身又去忙了,要去安撫隊員們的情緒,有人倒下對其他人的衝擊力是很強的。
李舒然這頭就沒啥事了,蘿卜的活暫時告一段落,她出來透透氣,心裡壓抑得有些難受。
嚴浩和馬元斌倆孩子坐在台階上,看到她出來了,急忙圍過來,“姐,餘樂哥哥救回來了麼?”
“救回來了,不過要躺著休息幾個月不能出任務,現在還在昏睡,你嬸子照顧他呢,好在問題不算太嚴重,還能恢複,就是需要時間。”
“那就好,餘樂哥哥是不是要花錢買藥,我倆湊了一點,我有一千積分,元彬湊了三百積分,我們想給餘嬸嬸,我也吃過餘樂哥哥給的肉呢。我奶奶同意了。”
嚴浩急忙表示請示過奶奶的。
“你給了餘嬸嬸,自己就沒了,你倆真的要給哥哥用麼?”
“要的,沒有哥哥姐姐們幫襯我,我們早就餓死了。”
這是孩子們賣了棚戶區的房子,乾活攢下的一點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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