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柒還是沒說話,鬆開的手終於在這一瞬間,不住的顫抖起來。
佩拉歎了口氣,問了一聲:“很痛嗎?”
一瞬間,陸柒猛然哭了出來。
哭得撕心裂肺,響徹了整個手術室外
痛啊,怎麼不痛?
自己有記憶以來,唯一喜歡過的男人,暢想過跟她有美好未來的男人,差點死在了她的麵前。
還要她親手取出他身體裡的子彈。
畫麵就好像定格了一樣,記憶一直在她給他取子彈的瞬間,深入皮肉,將那要命的玩意,沾著他的血拿出來。
她都快瘋了!
害怕、疼痛、絕望,在手術室裡,沒人能體會她承受了什麼,可她還要保持著鎮定,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完成這場淩遲。
在手術順利完成的那一刻,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走了出來,麻木到不能自已。
就這樣,哭了好久。
病房裡的點滴一滴一滴的,伴隨著監控儀上的聲音,有節奏的像在訴說著什麼。
漸漸的,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
病房內,裴堯猛然睜開了眼睛,見拉什德彈了起來:“先生醒了?”
裴堯沒應他,掃視著病房內,他仿佛昨晚做了一個夢似的,很真實,但又難以置信。
察覺到裴堯似乎在找人,拉什德頓時明悟,回道:“先生,是法蒂瑪醫生。”
頓時裴堯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不等拉什德答,裴堯一摸腹部的繃帶,這熟悉的包紮手法,那、昨晚做手術的人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說話間,裴堯眼中漫過了一絲猩紅,像是氣的。
拉什德垂下腦袋,一五一十的說了“我”
知道先生之前的用意,明明來了地區,卻跟她說是回國了,不想讓她擔心害怕。
這下可好,都不是擔心了,人來了,戰火病毒混亂的世界中,還親眼目睹昨晚那一幕,想必嚇壞了。
聽拉什德一邊說著,裴堯已經直接拔了針管,翻身下床。
不得不說,這身體素質真是絕非常人,霰彈槍的貫穿傷經過一晚上竟然就能爬起來,直接找去了醫療隊那邊的宿舍營地。
病區和營地隔得不遠,五分鐘的路。
裴堯急衝衝的過來時,醫院的幾名護士正在宿舍外麵,打水洗臉。
戰區就是這麼簡陋艱苦。
看到裴堯的氣勢,身上帶傷,卻還能保持著貴公子的氣度,沒有一點狼狽樣,精雋的臉,腰脊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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