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清霧,正在解決黃字一號何姑娘找茬的問題。
那姑娘故意挑毛病,上的菜,總能挑出毛病來,不是說太鹹了,就是說在菜裡發現了頭發,甚至還發現了蟲子,嚷嚷著要讓客人們都知道。
沈清霧知道,有些人越理會越來勁,隻是讓掌櫃的去解決,她就靜靜看著這姑娘究竟要乾什麼?
這姑娘不是彆人,正是尹書瀚的小姨子何嘉茵。
尹書瀚在她跟著顧玉衡去外地巡視的那段時間成親了,娶的人自然是當地知名鹽商何家大姑娘何嘉晴。
但尹書瀚在婚前公然為了沈家姑娘和鹽商孟淩風大打出手,雖然被關押了一天就放了出來,但這件事鬨得滿城皆知,讓尹家和何家麵上都過不去。
這件事自然也讓何家大姑娘很難堪。
不過婚都定了,而且尹書瀚其人,不管是樣貌,還是才學,在淮安府都是頂好的,如今又有了舉人的身份,何家自然不願輕易放手,又哪裡會為了這種事和退婚的?
兩家父母都覺得,隻要兩家孩子成了婚,尹書瀚便能安定下來。
是以,何嘉晴還是嫁給了尹書瀚。
但今日妹妹何嘉茵帶著手帕交特意來千味樓吃飯,故意找茬自然也是為了給姐姐報仇。
雖說這事兒本就是尹書瀚單方麵癡狂,沈清霧也是不堪其擾,但她並不想節外生枝,就讓她們鬨一陣,消停了就算了。
隻是看這倆姑娘沒完沒了,她也不想忍了,戴著麵紗去了黃字一號包間,笑容恰到好處,“兩位姑娘,菜色讓你們不滿意,是我們小店做得不好,換也給你們換了,免單也沒問題,何必不依不饒,讓大家都沒趣兒呢?”
何嘉茵一看正主來了,當即端坐在位置上,諷刺地笑了起來,“你們酒樓做菜不乾不淨,狀況堪憂,還不讓人說了?”
旁邊穿著黃衣裙的手帕交還拍了一下桌子,震懾力十足,“你們這麼糊弄客人,做菜一點都不用心,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不檢點,底下經營又能好到哪裡去?我建議趁早關閉,免得禍害其他食客。”
身後兩名婢女也大聲嚷嚷起來,讓周圍客人都來看看。
勢必要搞臭千味樓的名聲。
不管是樓下客人,還是隔壁的客人,也都被鬨著出來看情況。
何嘉茵盯著沈清霧,自得地笑了起來。
她今天來,就是要這位沈家大小姐難堪,沒臉!
雖說沈家是有權勢,但自己也不帶怕的,自己舅舅也是地方上的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真要鬨,她讓舅舅去彈劾沈家四郎,看看誰比誰有手段?
何況自己今天帶來的手帕交,家裡有的是背景,就更不用怕了。
沈清霧也不慌,從容一笑,“再怎麼說都是姑娘家,有什麼誤會,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何必攪得周圍都不安生,鬨大了,於我,於你們,都臉上無光,何必呢?”
“沒有誤會,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哪裡能被人挑理?”何嘉茵反唇相譏,“活該你當寡婦,是上天看你品行惡劣,這才降禍於你身上。”
周圍食客倒吸一口涼氣。
這姑娘好勇啊,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沈清霧眯了眯眼,眼底的不悅已經達到了極點。
身邊婢女要上去好好教訓何嘉茵,卻被沈清霧攔住,說道:“你既然要這樣說,那一會兒便跟官府說清楚,到底我是禍害,還是你是禍害?”
“官府來了,我也是這樣會說。”何嘉茵理直氣壯,身邊手帕交給她打氣,“沒錯,我們絕對不會同你這樣的無恥蕩婦低頭。”
兩姐妹互相點頭,互相鼓勵,眼裡都帶著不屈不撓的堅定。
沈清霧眼底已是漠然如雪。
“官府的人來了。”
有小二在喊。
何嘉茵心口猛地一跳。
這……
這麼快嗎?
這時硯雲帶了了兩名衙門裡的捕快上樓來,“有人報案,說有人來這裡沒事找事,誰啊?”
掌櫃連忙說:“就是這二位。”
黃衣裙姑娘疾言厲色,“誰說我沒事找事的?這飯菜裡有頭發,這是你們店裡的問題,你們就算不報官,我還要告呢!”
何嘉茵也立刻從飯菜裡挑出幾根頭發來說:“諾諾諾,這裡還有呢,都是頭發。”
沈清霧又笑了,“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頭發都是這位黃衣姑娘的吧,頭發毛毛躁躁,還泛黃分叉,一看平日裡就沒好好打理,又或者是脾胃失調所致,這位姑娘,我這裡建議你,有空就趕緊看看大夫,病情拖延久了,可是會傷身的。”
何嘉茵立刻說,“知雨,這個賤人這在詛咒你呢!”
黃知雨大怒,趕緊讓婢女掌摑沈清霧,結果被沈清霧身邊的婢女織桐一把握住了手,直疼得那婢子嗷嗷叫喚個不停。
何嘉茵迅速讓自己的婢女去幫忙,結果那婢女直接被織桐一巴掌乾脆地扇在地上。
這樣的彪悍,也把沈清霧看得一愣一愣的。
織桐是硯雲在山陽縣買來的婢女,一直伺候著沈清霧,回了淮安府,便安頓在了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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