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那陰森的洞穴,刺鼻的腐朽氣息仍縈繞在鼻端,劉楓隻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徑直癱坐在洞口的草地上。
他大口大口貪婪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像是要把洞穴裡的汙濁之氣全都吐個乾淨。
身旁的小雪也沒好到哪兒去,小臉煞白,全無平日裡的靈動,她身子一歪,腦袋無力地斜靠在劉楓肩頭,纖細的手指緊緊揪住劉楓的衣角,胸脯急促地起伏,大口吞咽著湖畔邊清甜的空氣,試圖平複狂跳不止的心臟。
緩了半天,小雪才幽幽開口,聲音還帶著幾分顫抖,透著說不出的後怕:“楓哥哥,咱倆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屍山血海的慘烈場景,咱們見得還少嗎?以往多駭人的陣仗,我眉頭都沒皺一下。可方才在那洞穴裡,我是真怕了,那些機械獸瀕死的嘶吼,一聲接一聲,直往人骨頭縫裡鑽,聽得我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到現在……”
說著,她鬆開劉楓的衣角,伸出手來,隻見纖細的手指止不住地微微打顫,“你瞧,這會兒身體還不聽話呢。”
劉楓心頭也沉甸甸的,深吸一口氣,重重地歎道:“丫頭,不瞞你說,這次我也被嚇破了膽。平日裡,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哪怕直麵凶靈惡鬼,我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可這洞穴裡的東西,邪性得很,光是瞧上一眼,渾身就像被死死釘住,動彈不得;靈魂深處,更是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掙脫不得。”說罷,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朝洞穴方向望了一眼。
小雪微微仰起頭,澄澈的雙眸定定地望向劉楓,貝齒輕咬下唇,猶豫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楓哥哥,雖說方才在洞裡嚇得不輕,可你細想想,那洞穴裡堆積如山的機械獸屍體,不正是咱們夢寐以求、絕佳的研究樣本嗎?”
說著,她抬手理了理鬢邊淩亂的發絲,目光中隱隱閃爍著科研人員獨有的狂熱與執著,“你也瞧見了,那些機械獸看著唬人,實則除了會在虛無的洞穴深處,扯著嗓子亂吼一通,發動些毫無章法的攻擊,也沒見彆的什麼能耐了啊!咱們在這的目標不就是探尋機械獸的奧秘嘛!眼前現成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白白放過。我琢磨著,咱們還得折返回去,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把那成千上萬的機械獸遺骸研究個透徹。”
“什麼?還回去!”劉楓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低頭直直地看向小雪,仿佛懷疑自己聽錯了,“丫頭,你可彆犯糊塗,那地方陰森得要命,光是想想都脊背發涼,你還主動要回去?”
小雪蒼白如紙的臉上,卻硬生生擠出一抹甜甜的微笑,試圖安撫劉楓的情緒,輕聲細語道:“沒錯,楓哥哥,我想得很清楚,咱們必須得回去,一具一具、一寸一寸地研究那些機械獸遺骸。興許在這海量的殘骸裡,藏著旁人尚未察覺的關鍵線索,能讓咱們的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劉楓一聽,額頭上的青筋都微微跳起,聲調不自覺拔高了幾分:“什麼!丫頭啊,且不說回去有多危險,單是那堆積如山的機械獸,數量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咱們要一具具研究,得耗費多少時間精力?這哪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事兒啊!”
小雪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神色變得無比嚴肅,緊緊攥起小拳頭,語氣堅決得不容絲毫反駁:“楓哥哥,這沒得商量!身為科研人員,追求真理就得腳踏實地,來不得半點敷衍、容不得任何虛頭巴腦的東西。要是遇到點困難、危險就打退堂鼓,咱們之前的努力不都付諸東流了?”
望著小雪決絕的模樣,劉楓無奈地長歎一聲,緊繃的肩膀緩緩垮了下來,臉上滿是妥協與寵溺,終是抬手揉了揉小雪的腦袋,輕聲說道:“好了,好了,拗不過你這丫頭。罷了罷了,誰讓我上輩子欠你的呢?我陪你去就是了。”言語間,雖滿是無奈,卻透著十足的堅定,已然做好陪小雪再度涉險的準備。
洞口外,日光竭力穿透層層枝葉,灑下斑駁光影,劉楓與小雪趁著這難得的光亮,稍作停歇。劉楓雙手沉穩有力,指腹順勢摩挲過刀柄,似在與老夥計相互打氣;緊接著,他又逐一翻檢隨身的空間戒指,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確保關鍵時刻不掉鏈子。
小雪也沒閒著,素手輕抬,將散落在肩頭的發絲迅速歸攏,用一根皮筋利落束起,幾縷碎發垂落在耳畔,更襯得她眸光堅毅,滿臉皆是視死如歸的決然。一切準備就緒,懷揣著忐忑與孤勇,二人仿若奔赴戰場的勇士,再度決然踏入那陰森的洞穴。
剛跨過洞口,一股濃烈刺鼻的腐朽與血腥氣息便如洶湧潮水般撲麵而來,劉楓眉頭緊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卻硬是強忍著不適,深吸一口氣,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犀利的雙眸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小雪則眼疾手快,纖細的手指迅速探入挎包,眨眼間便掏出紙筆、簡易測量工具,原本溫婉的眼眸瞬間銳利如鷹隼,精準無誤地鎖定了距離最近的一具機械獸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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