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天色已暗了,我這一覺竟睡了一下午。腦袋有些昏沉,嗓子也澀澀的難受,我下床倒了杯茶喝,方感覺好了些。
伊心此時不在屋內,不知去忙什麼了。我獨自坐在那兒,想著事情。
今日與雎妃娘娘總算交涉成功,隻是我沒想到她答應明日就會將柳兒放出來。如此,我離開將軍府的時日便隻能定在明晚了。
救出了柳兒,此地便無甚牽掛,這是其一;其二,我那番與雎妃娘娘的說辭細細推敲便會有破綻,在他們未明白之前,我必須儘快離開。所以,明日柳兒出獄之時,便是我離府之際。
“姐姐。”伊心提了食盒回了來。她邊將飯菜擺上桌,邊說道:“看你睡得沉,我便先去拿了飯來。午飯你沒怎麼吃,一定餓了吧?”她將筷子遞給我,“姐姐快吃些吧。”
我根本沒有什麼胃口,但想著離府在即,我還有傷在身,再不好好吃飯,如何熬過這段時間。
伊心見我動了筷,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告訴我,我睡著的時候,府裡來了聖旨,委派洛離去巡視北邊界,明日動身,此去大概需月餘時間。另外,伊心自己主動去向大夫人回了話,她擔心我晌午回來時沒去見大夫人會被怪罪,便去回稟說我昏睡過去了。大夫人自然不信,威勢赫赫地直接來了清風居。見我確實睡著,又悻悻地回了去。
大夫人來過,我居然沒有驚醒。看來伊心並非說的謊話,我當真是“昏睡”過去了。
我將明晚離府的計劃告訴了伊心,她開始有些吃驚,並不讚成,勸說我再養幾日傷。我安慰她,我不是那麼嬌貴的人,何況條件隻允許我們越快離開越好。此次洛離離府,正好對我也是個有利條件。最終,伊心選擇支持我,隻是傷藥要多帶一些了。
我和伊心將剩餘的首飾全部收在包袱裡,放在洞口,明日伊心會再尋機出府,將其全部典當換成銀鋌。而我,要到監察司靜等柳兒放出來。伊心卻怎麼也不肯讓我明日出府去,她勸我無論如何也要好好臥床一日,她會儘快典當完首飾去接柳兒,讓我不必擔心。我隻得同意讓她去,但伊心不識得柳兒,我細細為她描述了一番,不要接錯了人。我還囑咐她接到柳兒後,將柳兒先安置到客棧,等明晚我們離府之時,與她彙合。
安排妥當,伊心為我重新鋪好床被,讓我早些休息。睡了一晌,此時困意全無,我穿好外衣,到院中吹吹風。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而我這個穿越時空的意外者,竟能有幸見到這古時月。如今回想,真的如夢一場。隻是這場夢不是美夢,也算不上噩夢,若有夢醒那一日,我會是何種心境呢?真的能當它是夢一場,笑笑而過麼?
“姐姐,還是回房休息吧。”伊心勸我道。
我本想再多待一會兒,但想到這兩日伊心為我擔驚受怕,奔波忙碌,緊張疲累並不亞於我,我便回了房,躺到床上,也讓伊心安心去休息。
伊心退下去前,叮囑我有事便叫她。
我依靠在床頭,望著蠟燭的火苗不停歇地跳動著。我以為今夜會睡不著了,但周公還是將我喚了去。我夢見,我依然和同事們在櫻花園賞著花,拍著照,好不快活自在。可我忽然一腳踩空,驚醒了過來。
原來我真的踩空了,此時我連人帶被正摔在地上。伊心聽見動靜已跑了進來,見此情景,嚇了一跳,“姐姐,怎麼了?!”
我起身將被子抱到床上,有些好笑地道:“沒事,應該是夢遊了。”
伊心撫著小心臟,後怕地道:“剛聽見‘咚’的一聲,原來是姐姐摔下床了。有沒有碰到傷口?”她說著抬起我的胳膊查看,外麵並沒有滲出血跡。
“傷口不疼,沒事了,你回去睡吧。”我催促著,有些心疼她。從我決定離開將軍府開始,她一定時刻小心緊張著,聽到一點兒動靜便是一場驚嚇。她不像我,我不過是離開一個隻生活了月餘的陌生之地,而她要離開的是生活了多年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當真是難為她了。
見我確實沒事,伊心便掀了簾子出了內室。我重新鋪了鋪被弄亂的床被,右臂便痛得不行。方才隻是不想讓伊心擔心,才說傷口無事。我靜靜地坐在床邊,等著那股子疼痛勁兒消失。
忽然“呃”一聲悶喊從外室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格外分明。我的心一跳,是伊心!我慌忙跑出去查看,在內室簾邊撞進一個人懷裡。
那人的身上有深夜的涼意,似乎在夜裡待了許久沾染上的。然而,他身上也有我熟悉的感覺。我匆忙後退幾步,抬頭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人。
四皇子凝視著我,眼神裡透著冷,與寒天冬夜不相上下的冷。
我望了望他身後,伊心躺在地上,睡著了似的。
“你把她怎麼了?”我著急生氣地問道,他一來就要出手傷人麼!
四皇子沒有回答我,隻是冷冷地看著我。突然,他一步跨上前將我橫抱起來,不等我有什麼反應,將我往床上一丟,欺身便壓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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