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寶哥兒鄭重地接過黃紙,放進了衣裳裡,緊貼著胸口。
他的眼中重新煥發出光彩,不再是小哭包了。
三奶奶又過來了,看見孫子抱住的草鞋,又看了看林墨破洞的足襪。
“寶哥兒,走了。”她一把將寶哥兒拽了起來。
隻是道了聲謝謝,便走了。
她是旁支,可不敢離這家人太近。
萬一其他人將怒火發泄到這家人身上,她要是在旁邊,就要跟著遭殃!
周圍人再次看過來,隻覺得林昭昭一家都是傻子。
有的也學著三奶奶的樣子,哭喊著要東西。
林昭昭全部不予理會。
若有再鬨的,她直接大聲叫喊,將官差引過來。
兩鞭子抽下去,有壞心思的也隻能作罷。
“阿姐,我是不是惹禍了?”林墨穿上娘親編好的草鞋,想到剛才的事情,隻感覺一陣後怕。
他將舊草鞋送給需要的朋友,為什麼這些叔叔嬸子就跟聞見血腥味的狼一樣,全部湧上來了?
有的人還是爹爹的親朋好友,平日裡時常走動的,怎麼也成了壞人?
林昭昭搖搖頭,將林墨抱進懷裡。
“你沒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這句話,她幾乎是貼著林墨的耳朵說的。
音量很小,就連郭氏都沒聽見。
“誰犯錯就該懲治誰,不應該牽連家人,甚至是九族,我們都是無辜的。”
她隻能偷偷講,和林墨講。
這是在古代,在大夏國。
質疑律法,便是質疑皇權。
她撼動不了,誰都撼動不了!
林墨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點他聽懂了。
他是無辜的,大家都沒罪!
這下,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夜裡不是很太平。
林昭昭一直坐著,睜著一雙眼睛,緊緊抱住包裹。
在漁陽縣的時候,這些人的錢差不多花光了。
如今天寒地凍的,又要去上穀縣,一個個都是寢食難安。
有人盯著彆人的包裹,有人想要發泄壞情緒,有人想尋死……
到了後半夜,周遭的動靜小了許多。
林昭昭叫醒了姨娘和小弟,三人躲在角落,將包裹裡的草鞋全部換上,順便將棉馬甲套在了麻衣裡麵。
發下來的麻衣本來就很寬鬆,早就穿得發黑了,處處漏風,一點兒都不保暖。如今有了貼身的棉馬甲,身體一下子暖和起來。
草鞋裡也有棉花墊著,不再磨著腳上的凍瘡,既舒服又保暖。
更重要的是,這兩樣東西從外麵還看不出來。
林昭昭和林墨躺下的時候,再次蓋上薄毯,隻覺得暖洋洋的。
郭氏打起精神,開始守下半夜。
有了馬甲和加了棉花的草鞋,她覺得夜裡沒有那麼難熬了。
清晨,林昭昭領著姨娘和小弟到前麵領粥的功夫,她們的包裹就被打開了。
萬幸的是,她們夜裡就換上了,舊的草鞋也被林昭昭放進了火鍋店,以備不時之需。
包裹裡空空如也,隻一條睡得發黑的薄毯。
來人懶得偷,包裹散在那裡,薄毯扔在了旁邊。
“哪個黑心爛肺的雜種,偷我們孤兒寡母的東西!”林昭昭一個健步走過去,氣憤地看向四周。
雖說沒被偷,但是該做的戲還是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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