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桑停好牛車，便帶著一家三口湊了上去。
“勞駕讓讓！”
他擠到前麵，張嘴問道：“豬肉怎麼賣的？”
小販頭也沒抬，一直忙著切肉：“豬肉一斤二十文，大骨頭一斤十五文。”
“還是要兩斤豬肉，一斤大骨頭？”小販瞥了眼孔桑，問道。
這位可是大主顧，每回來都要買兩樣，他都記住了。
“行！”孔桑開始掏錢。
“好嘞！”小販臉上洋溢著笑容。
“不行！”林昭昭從後麵擠了進來，阻止了孔桑掏錢。
兩斤豬肉再加一斤的大骨頭，這都要五十五文了。
要是天天這樣吃，一月一兩銀子都打不住！
攤子上除了肉，還有下水，但下水處理起來麻煩，她自己也不愛吃。
她又看向地上的鐵桶，裡麵紅紅的，都是豬血。
“請問肥膘多少錢一斤，豬血怎麼賣的？”林昭昭問道。
到手的生意沒了，小販看了林昭昭一眼，語氣明顯沒有剛才熱情了：“豬肥膘一斤十文錢，豬血需要自己帶碗，一碗六文錢。”
“多大的碗都行？”
“對，難不成你要帶盆來？”小販白了她一眼，開始招呼彆的客人。
一般的客人都是買肉，再搭一塊血，專門來買肥膘搭著豬血的都是家裡沒錢，又想沾葷腥的。
“孔桑爹爹，咱們買一斤豬肥膘和一碗豬血吧？”林昭昭已經有了主意。
孔桑不是很讚同。
家裡這麼多張嘴，這點哪夠吃？
“這都是娘親的意思。”林昭昭衝著後麵努努嘴。
當然，她根本看不見娘親。
孔桑就不同了，本身就是軍營裡出來的，長得人高馬壯，站在人群裡，比大家都高出一個頭。
後麵黑壓壓的全是人。
郭氏生怕林墨遇見危險，一直牽著人站在外麵，順便看著遠處的牛車。
感覺有人看過來，她回過頭，視線一下子和孔桑撞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笑了笑，衝孔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看見郭氏點頭，孔桑心中的疑惑一下子消散了。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他自然要遵守。
不夠吃，他就少吃一點菜，多吃點飯好了。
“行！”孔桑立馬同意，從懷裡數出了十六個銅板，往攤子上一拍，“來一碗豬血，一斤豬肥膘。”
孔桑的樣子還是很有震懾力的，小販不敢惹怒這位爺。
“好嘞！”他利落地切好肥肉，又稱了稱，隻多不少。
林昭昭接過，轉身一看，發現孔桑已經走了出去。
“我去拿碗！”孔桑喊了一嗓子。
林昭昭和小販都聽見了。
以前逛市集的時候，孔桑會買上一碗熱鹵，帶回家慢慢吃。
久而久之，他逛市集都會準備帶蓋的陶碗。
取完陶碗，小販便舀了一碗豬血。
四個人繼續逛，又買了一塊豆腐。
這時，林墨忽然不走了。
“墨兒？”郭氏拽了兩下。
林墨卻蹲在了地上，用手撓著草鞋：“娘親，我的腳腳好癢！”
“快停下，不能抓！”郭氏也心疼。
她知道，林墨是凍瘡犯了。
隻是再扯下去，草鞋都要爛了。
孔桑握緊了口袋裡的錢，下了個決定：“走，我帶你們買鞋買衣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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