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辰像被針紮了一樣,聲音有些刺耳:“我沒有!”
衛聽瀾揉了揉耳朵,好整以暇道:“沒有什麼,沒有愛上我,還是沒有拿我當表演工具?”
強調兩遍的事,教室裡大半的人都聽見了。
麵麵相覷,也有些不確定。
是啊,雖然他們不怎麼喜歡衛聽瀾,但是好像大多數時候,都是陶辰湊過去,他們才發現衛聽瀾不知好歹
有人疑惑,有人若有所思。
也有人看不下去陶辰的窘迫,不滿道:“衛聽瀾,你又欺負人!陶辰是好心好心當成驢肝肺!”
衛聽瀾看過去,說話的男生和陶辰關係不錯。
又是這樣,陶辰總有維護的人。
衛聽瀾感知到命運的惡意,要是上輩子,事情到這兒就打住了,他心裡憋了太多的委屈,堵著堵著就不會說了。
但是這點攻擊,比起前世黑粉的嘴來,差的遠。
他問:“同學,你哪隻眼看到我欺負人?這樣,以前算我沒說清楚,今天大家都做個見證,我不喜歡陶辰,我希望他離我遠點,他靠近了我就心情不好,就這麼簡單。說這麼明白,以後他要還總招我,算故意的,成嗎?”
衛聽瀾是真不想跟陶辰攪合在一起,看到他就覺得煩。
男生沒想到衛聽瀾不單沒有住嘴,還說的更來勁,完全沒有以前沉默寡言的樣子,還有理有據的。
他無法反駁,氣勢被卡住。
嘴仗有時候就是這樣,氣勢落了,人就狼狽。
他僵硬的重複:“他也是好心!”
衛聽瀾:“我覺得不好,這好就算不了好。你不喜歡吃肥肉,有人說肥肉是好東西,逼你天天吃,你樂意?”
男生徹底啞火。
衛聽瀾這才重新看向陶辰:“卷子的事,這次謝你,但是沒有下次,我有潔癖。還有,你爸媽警告過我,要讓著你,這次是你自己湊上來,我可什麼都沒乾,你告狀我也不認。”
才收了五千萬,拿錢辦事,他不會主動招惹陶辰,但陶辰煩他,他也不會客氣。
話說明白了,他擺擺手,趕蒼蠅一樣:“行了,回吧,彆占我地兒。”
陶辰臉紅著,眼眶裡有淚,看著很可憐。
但這次卻沒有人再幫他說話,也沒有人拉他回去,說兩句衛聽瀾不知好歹的話,他隻能自己低著頭回到座位上。
無數若有所思的目光,讓陶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也有打量衛聽瀾的。
衛聽瀾隨便人看,心裡挺舒暢,暗道有些話就該說出來,上輩子陶辰就是做的太多說的太多,而他,這方麵太吃虧了。
前桌轉過來問:“陶辰的爸媽,不就是你爸媽?”
什麼叫警告衛聽瀾要讓著陶辰?
陶家的事現在不是秘密。
說起來,衛聽瀾才是親生的吧,衛聽瀾說的話,聽著這麼怪呢。
衛聽瀾整理桌子,隨口道:“我爸媽早死了,車禍,十來年前的事了,我之前住親戚家”
同桌:這話信息量也好大,這是,不認陶家了?
教室又是忽的一靜,衛聽瀾直覺般抬頭,就看見門口走進來兩個大高個兒,帥爆了的兩個男生。
一個英俊冷清,一個清俊硬朗。
這倆人衛聽瀾都印象深刻,一個是陶辰喜歡,他曾經也爭過的,不知道到底算他們誰的娃娃親未婚夫賀青臨。
他死那會兒,陶辰和賀青臨還沒有在一起。
不過這並不耽誤賀青臨維護陶辰。
賀青臨是賀氏企業的太子爺,接手家族企業後財雄勢大高高在上,維護陶辰,對他則不假辭色。
衛聽瀾對上陶辰,但凡賀青臨出手,他八成會吃虧。
另一個男生叫景晟,是賀青臨的發小。
衛聽瀾對景晟的觀感就比較複雜了。
這個人是上輩子他有交集的,陶辰的身邊,有衝突時,唯一對他和陶辰不算偏頗的人。
但那會兒的衛聽瀾,對陶辰身邊的人,很二極管。
要麼想爭,譬如陶家人和賀景臨,他認為本該是他的,要麼一刀切的厭惡和遠離,譬如景晟。
景晟為人高傲,也並不搭理他。
隻有一次,他又一次被陶家人教育不要欺負陶辰,在酒吧買醉,手機不知丟哪兒去,沒錢付賬。
景晟付的錢,還把他丟去酒店。
當時喝太醉了,衛聽瀾迷迷糊糊聽他說過一句:“一根筋的蠢蛋,知不知道什麼叫往前看?”
現在想,景晟也是好心提醒。
大概是聰明人對愚蠢的,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的,看的傷眼睛後的提醒。
但是那會兒衛聽瀾早已經鑽了牛角尖,隻注意到景晟高傲的,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沒忍住,吐了他一身。
這就是他們唯一比較深刻的交集了。
賀青臨看到陶辰趴在桌子上,肩膀顫動,好像不太對,走過去敲敲他的桌子。
景晟直接回了座位。
衛聽瀾看景晟直直的衝自己走過來,這才想起來,景晟和賀青臨都很高,坐在最後一排,而景晟,正坐在他後邊。
想起那一吐,他莫名心虛,低頭翻書。
這也就錯過了賀青臨看陶辰眼睛紅紅卻問不出什麼,問陶辰同桌,陶辰同桌往他這邊看了眼的過程。
上課鈴響了,這一茬被打住。
高中的知識衛聽瀾早忘的七七八八,不過課程前兩年都學完了,高三就是複習,他上輩子還刻苦讀過書,覺得自己能慢慢跟上。
下課鈴響,衛聽瀾想出去接杯水,桌角被按住。
桌角上的修長有力,看著就漂亮,衛聽瀾抬眼,少年時的賀青臨一張好看的臉冷冷的,像才從冰櫃裡拿出來。
畢竟是費心追求過的人,衛聽瀾太熟悉他了,瞧瞧,這人濃長的睫毛都是不愉的樣子。
他問:“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