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晏站在廊下遲遲沒有動身子,目光若有所思地盯著宋玥,蜷起拳頭抵在了唇邊輕輕咳嗽兩聲:“本王昨日偶感風寒,不便進去,就不打攪太後了。”
“哼!八王爺這是心虛吧?”有人冷嗤。
趙知晏抬眸衝著說話的人看去,隻見來人冷冷一笑,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傲氣的用鼻孔看人家。
他蹙眉。
“八王爺這些日子沒少來寧安宮請安,今兒怎麼不便進去了?”那人又問。
不僅如此,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十分不善。
他呼吸急促,隻當是這幫人為了討好宋玥,故意針對自己的,要麼就是宋玥囑咐過什麼。
諸位沒再爭執,一一進了裡麵。
其中就包括了允恪和宋玥兩人。
徐太後虛弱地躺在榻上,整個人有氣無力,說一句話都要喘半天,縱使這樣還是當眾指責了趙知晏是個狼子野心的人。
“八王鬼迷心竅對哀家下毒,謀害哀家,還以徐家作為要挾,眼看著哀家不妥協,又以哀家名聲栽贓陷害,這樣的人就應該天打雷劈,該死!”
一語落,眾人驚。
“哀家寧可死,也不會玷汙皇家名聲半分!”徐太後說得振振有詞,愣是逼著允恪嚴懲趙知晏。
“太子,皇上命你監國,你不可再縱容八王胡來,當斷則斷,必受其亂,另外,北楚江山要緊啊。”
徐太後撐著一口氣說完,伸在半空的手重重跌落在榻上,仿佛他不答應,她死不瞑目。
“太子殿下,太後言之有理,如今八王爺攪亂局勢,大逆不道,實數十惡不赦,求殿下嚴懲!”
一屋子裡的人對著允恪磕頭。
允恪在眾人的請求下,隻好點頭:“孤定會徹查此事給太後一個交代。”
“太子!”徐太後厲聲,眼神死死地盯著他,雖未言語,但其中的意思允恪和宋玥一眼就看透了。
這是提醒她,彆忘了答應的事。
“太後!”
小太監驚覺太後不對勁,上前摸了摸鼻息,跪地不起:“太後娘娘薨了!”
“太後!”
一屋子裡的人哭喊。
哭聲震耳欲聾,廊下的趙知晏眼皮跟著跳了跳,欲要進門卻被禁衛軍給按住。
“放肆!”趙知晏臉色微變:“你們竟敢阻撓本王?”
禁衛軍沒說話,將趙知晏按下後封住了對方的穴位,讓趙知晏來不及反應,愣是被拽走。
徐太後的葬禮由允恪代為主持:“太後節儉,生前叮囑過不宜大肆操辦,今由孤代辦,按祖製北楚上下守孝三年,太後不忍,決定停棺之日起,京都城內不宜飲酒作樂,直到落葬皇陵,一切恢複如初。”
此舉沒有任何人反對。
允恪派人快馬加鞭給北楚帝送信,以太子名義給了追封,諡號順賢太後。
……
“太後,太後薨了?”
許齡卿知道消息的時候,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她趕緊叫人打聽王爺。
“不,不好了,現在外麵都在傳是王爺害死了太後,詆毀太後,逼得太後羞憤自儘,以死證明清白,王爺惹了眾怒,已經被太子的人下令關押起來。”侍衛匆匆來報。
聞言,許齡卿眼前一黑,腦子裡嗡嗡作響。
不,不會的,趙知晏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怎麼可能會敗在太子手裡?
“太子……太子怎麼敢囚禁長輩?”許齡卿扶著桌子喃喃:“他難道忘了,是誰在北芪帝死後,一路護著他的嗎,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
這話侍衛不敢輕易地接,一臉為難。
許齡卿咬著牙支撐著,抬腳就要出門,走到一半又停下來,後背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時時刻刻提醒她,再有什麼小動作,宋玥真的不會放過自己。
“齡卿!”
柔太妃慌慌張張地跑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快,你快想想法子救救晏兒,他被太子給關起來了。”
許齡卿用力甩開了柔太妃,眼神犀利,柔太妃被看得心驚肉跳:“你,你為何要這樣看著我?”
“母親,如今唯一能救王爺的就隻有您了,隻要您效仿太後,太子沒有道理扣著王爺不放。”
柔太妃一愣,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母親,我一個弱女子,無權無勢根本救不了王爺,隻有您,誰也不能阻止王爺儘孝。”
“太後死了,保住了死後殊榮,依舊以太後之尊下葬皇陵。”
“母親是想苟且偷生,讓王爺背負罵名,咱們忍辱負重看儘人臉色,還是最後搏一搏?”
柔太妃終於醒悟,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許齡卿:“你,你要我去送死?”
許齡卿道:“母親,你若不死,用不了多久就是三個人一塊死,整個八王府的沒落,您覺得劃算嗎?”
柔太妃臉色發白,怔怔地後退兩步。
最終她妥協了。
牢房裡柔太妃快要不行的消息傳到了趙知晏耳中,他眸子陰沉,對著獄卒吩咐:“本王要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