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穎長公主自知躲不掉,乾脆坦蕩的迎上了對方的目光:“你究竟想要如何?”
殿外寒風四起,刮在臉上微微刺疼,宋玥指了指裡麵:“咱們進去聊聊?”
拿她沒轍,梁穎長公主無奈隻能進了殿內。
溫暖撲鼻而來。
宋玥也不客氣的坐在了椅子上。
“太子妃!”梁穎長公主語氣不善:“之前咱們可都是有言在先,就此揭過了。”
“長公主誤會了,本宮這次來是想跟您談合作。”宋玥臉上掛著笑容,在對方看來,格外刺眼。
梁穎長公主眼皮一跳,輕哼哧一聲。
“做生意講究的是天賦,可不是會摸一摸算盤珠子,就能成的。”
宋玥臉上的笑意輕收:“縱使家纏萬貫,沒有一個繼承人,若乾年之後還不是白白給他人做嫁衣?”
這話宛若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了梁穎的心坎上,她臉色驟然發白,不悅的看向了對方。
“錢財對於長公主來說,隻是錦上添花而已。”宋玥一邊說一邊倒了杯茶,握著手心,又道:“男人嘛,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想,養在外頭等發現的時候,說不定孩子都能飲食作畫了。”
“夠了!”梁穎輕嗬:“不要以為宛姨娘跟你說些話,你就拿來當把柄了。”
梁穎這輩子最多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她膝下隻有兩個女兒,生小女兒時被府上的姨娘氣著了,險些小產,八個多月早產傷了身,自此之後就再沒有懷過。
吃過無數個藥方子,都無濟於事。
漸漸地,她就釋懷了。
“長公主府是有爵位的,還有駙馬爺此次押送糧草,必有大功,皇上看在公主的份上,必定也有爵位,駙馬難道甘心看著兩個爵位後繼無人?”
梁穎嘴角輕顫,眉梢吊起:“你有法子?”
“自然!”宋玥點頭。
許久,梁穎深吸口氣:“若我能得嫡子,你說,我聽著!”
“本宮在北楚的所有財產和長公主交換東瀛的財產,如何?”宋玥抬起手,琥珀手捧著一隻錦盒進來,一打開,露出厚厚一摞的銀票,房屋地契,粗略看至少幾十萬兩。
梁穎稍作猶豫之後:“好!”
她當即取下腰間玉佩遞上前,又叫人將東瀛的鋪子一一寫下來,還將掌櫃的賣身契一並交給了宋玥。
三十個多個鋪子,各種經營都有。
衣裳,首飾,布料,藥材……
宋玥接過,衝著梁穎道謝。
“你先彆高興的太早了,我若是沒嫡子,必定不會輕易饒你!”梁穎威脅道。
宋玥下頜輕抬:“公主體內鬱氣久久不散,陰陽失調,宮寒脾虛,又常年喝補藥,遲遲不對症,我若是公主,定會追查開藥方之人究竟被誰給收買了。”
“你,你說什麼?”梁穎瞪大眼。
“公主的補藥中還有一味避子藥,常年積累,豈會有孕?”
梁穎不記得宋玥是怎麼走的,她呆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許久,回想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一股寒氣在渾身縈繞不散。
“許齡卿,你害我!”
梁穎外嫁偶然結識了許齡卿,欣賞她做生意的天賦,兩人逐漸相熟,甚至成為閨中密友,漸漸地她的生意越做越大。
哪怕許齡卿去了東瀛,她私底下也會偷偷去看望。
兩人又在東瀛做了不少生意。
她出錢,許齡卿出力,一直都是這樣合作。
這期間許齡卿給她介紹一個大夫,這幾年都是大夫給她看病,她從未懷疑過。
若不是宋玥今日揭穿,她到死都不知道許齡卿害她這麼久。
梁穎身子顫抖:“就說我身子不適,將卞大夫接入宮。”
“是。”
卞大夫很快就被接進來,診脈之後,立即下了一道藥方子,丫鬟接過去熬。
望著熱氣騰騰的黑色藥汁,撲麵而來的苦澀,梁穎拿著帕子輕輕抵在了鼻尖下,皺著眉頭,找了個理由將卞大夫支開,同時喊來了太醫。
太醫嘗了一口,臉色微變:“這藥倒是補身子的,隻是多加了一味寒麩子,會讓女子加速衰老。”
梁穎挑眉:“常年喝會如何?”
“會終身不育,十年之久會突然暴斃。”
梁穎的拳頭緊緊攥著,叮囑道:“許是丫鬟不小心放錯了,多謝太醫。”
將人送走了後,梁穎眼中恨意滔天,衝著丫鬟招招手,低聲叮囑了幾句,丫鬟詫異之餘點了點頭。
不久後偏房內傳來一陣嗚咽聲,似是有人被按住了嘴巴發不出聲音。
直到丫鬟走回來彙報:“人沒了。”
“送去八王府。”
……
許齡卿看著被手腳綁起的卞大夫,已經氣絕身亡了,她眼皮跳了跳,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這是何人?”趙知晏忽然出現在身後。
許齡卿搖頭,一臉單純道:“是宮裡派人送來的,不止一次了,太子妃度量太小了,怪沒意思的。”
聽她這麼說,趙知晏倒也沒有懷疑,揮揮手叫人將臟東西送走。
許是撞見了血腥味,她忽然覺得渾身不適,一股惡心從在胃裡翻江倒海,差點兒就沒忍住。
“王妃,您這個月的葵水遲了。”丫鬟小聲提醒。
許齡卿半邊身子都僵住了,不可置信瞪大眼,又猛的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趙知晏,惱怒的瞪了眼丫鬟。
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