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去已經是後半夜了。
許齡卿是一路跟著兩位皇子的身後才順利離開了皇宮,她連趙知晏都忘了顧及。
“卿姐姐,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彆怕。”軒轅鳴道。
軒轅澈點了點頭。
許齡卿吸了吸鼻子,紅了眼哽咽;“早知今日我就不該來參加宴會,也就不會被人算計,還連累你們兩個。”
“怪,怪我了,想著許久不見麵,甚是想念。”
看著許齡卿哭紅了眼,軒轅鳴趕緊拿出帕子上前替她擦拭,柔聲安慰:“卿姐姐你快彆哭了,今日的事太匆忙了,一時半會也沒從查起,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平反的。”
他歎氣:“早知道你在北楚過得這麼艱難,還不如直接去東瀛了,在東瀛,誰敢給你臉色瞧,我們兄弟必定能護著你。”
這話背後的趙知晏聽見了,黑暗中,他臉上越發陰沉,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軒轅鳴的那隻手。
甚至礙眼。
此時宴會散去,宮門口人來人往,有不少人盯著這邊看。
這兩人倒是一點兒也不避諱。
倒顯得他這個丈夫懦弱無能,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
真是諷刺。
許齡卿大概是察覺了不少人盯著看,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軒轅鳴的手,扯出一個倔強笑容:“我沒事,你們兩個倒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放心吧。”
幾人彆過,上了馬車。
這期間,兩位皇子連一個正經眼神都沒有給趙知晏。
仿佛他壓根就不存在。
這無疑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兩人上了馬車,許齡卿才察覺了趙知晏的情緒不對勁,她坐在了他一旁,摟著他的胳膊:“王爺,今日妾身真的沒有動手,是宋玥栽贓陷害妾身。”
“是麼?”趙知晏語氣莫名,聽不出喜怒來。
許齡卿也未曾看見他嘴角翹起的譏諷,垂眸道:“不過太子妃失了孩子,太子身子弱,將來沒有孩子,對咱們來說倒是件好事兒,王爺,這算不算是報應?”
許齡卿握住了趙知晏的手放在了平坦的小腹處:“妾身一定會平平安安誕下孩子的。”
趙知晏的身子微僵,眸光裡的冷意散去換成了柔和,軟了語氣:“齡卿,這話日後莫要再說,太子妃瘋癲起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說到這,許齡卿的身子微微一顫,她是見識過宋玥的瘋癲的。
……
翊坤宮
宋玥揉了揉鼻尖打了個噴嚏,臉上的慘白早就退散,琥珀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又要喝?”宋玥拉長了聲音,小臉皺成一團。
琥珀道:“太醫說喝個三四碗,風寒也就差不多了。”
“太子妃,奴婢都快嚇死了。”雲冬噘著嘴,眼神幽怨:“您下次可彆這麼嚇唬奴婢了,奴婢膽子小,經不起折騰。”
在兩丫鬟的眼神下,宋玥心虛的捧著碗喝完,琥珀趕緊遞了蜜餞過去,又摸了摸宋玥的腦門,確定了沒起熱,才鬆了口氣。
“奴婢看今日殿下滿身殺氣,那架勢差點兒真的要殺人。”雲冬縮了縮脖子。
幸虧是假的。
這要是真的,今日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彆想活著離開。
宋玥抿唇:“北楚和南疆開戰,東瀛本就動機不純,咱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隻能拖延時間,要不是有東瀛撐著,她一條命早就沒了。”
東瀛的人這次來,對於宋玥來說就是取命符。
她會親手斬斷許齡卿的所有後路。
這一夜宋玥睡得極香甜,快要到午時了琥珀才叫她起身,雲冬伺候著洗漱。
等她用過了早膳後,雲冬才道:“今兒一早六皇子就去了八王府。”
“他倒是殷勤。”宋玥拿起帕子輕輕壓了壓唇角的譏笑:“八王府日後可就熱鬨了,就是不知道八王爺能不能舍下臉皮,趨炎附勢,哄著兩位皇子。”
要是換成從前,八王肯定是看不上兩位皇子的。
八王和東瀛皇帝關係不錯,也是托了皇帝的關係,才將許齡卿送去了東瀛渡了一層身份回來了。
可二皇子和六皇子顯然是沒有將八王爺放在眼裡。
不鬨騰才怪。
宋玥伸了個懶腰:“雖然昨兒受罪了,至少這些日子都不必對上那兩個,安安心心躲個清閒,倒也劃算。”
否則,許齡卿一定會找機會和自己碰麵,再說一些有的沒的,她還沒法子拒絕。
兩個皇子在場,總要給點麵子吧?
與其被動,不如先發製人。
她現在有足夠的理由不用去看許齡卿的臉色了。
“今兒京都城傳出不少流言,都是關於八王妃心狠手辣的,有人說八王妃早就被東瀛的人給收買了,是故意來攪局的。”
宋玥嗤笑:“她可從未將國家大義放在眼裡。”
隻要北楚局勢不利,她隨時都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