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年離開,喬一娜沒送,喬家人也沒送。
八月的寧海,哪怕是晚上,依舊炎熱異常。
但此刻賀時年的心卻是異常的冰涼。
喬一娜的態度,她家人的態度。
讓賀時年的心態,或者說對權力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權力,都是因為沒有權力,這幫人才讓他如此難堪。
賀時年心中,燃起對權力的無比渴望。
回到家的賀時年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讓他心中不快的是,這一整晚,都沒有喬一娜的一個電話或者一條信息。
第二天,來到單位,剛坐下,劉大金就冷著臉,走了進來。
隻聽“啪”的一聲。
劉大金將一遝資料摔在賀時年的辦公桌上,怒道:“賀時年,看你辦的好事,現在金昌農業打算撤資,你闖大禍了,你就等著被收拾吧。”
昨天被劉大金一通謾罵又遭遇感情危機,此時的賀時年是有火無處發。
見劉大金如此態度,他也沒好氣道:“好大一個屎盆子,金昌農業撤資,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在職權範圍內辦事。”
“還說跟你沒關係?如果你及時審核土地流轉的相關程序,金昌農業會撤資?”
“你知不知道,金昌農業是招商引資進來的企業,是馮縣長親自掛帥的引資項目,現在被你搞砸了,還說跟你沒關係?”
劉大金咆哮著,幾乎將吐沫星子全部噴在了賀時年臉上。
馮縣長?不就是馮安平的老子馮誌寬嗎?
想起昨晚在喬一娜家,馮安平說何時年要被調到最遠的望日鄉。
難不成,是因為攪黃了他老子馮誌寬的政績?
因為這一件事,一個副縣長收拾一個二級科員,不管怎麼說,都太高配了。
但,如果加上馮安平,這個喬一娜的追求者,那就完全有可能。
“發配與否,是局領導和人事科的事,你一個股級科長,應該還沒有權力決定我的去留吧?”賀時年也不慣著對方,反擊道。
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還是平日裡老實巴交,習慣了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的賀時年嗎?
“喲謔!”劉大金氣得全身發抖,指著賀時年的鼻子罵道:“賀時年,反了你了,居然敢跟老子頂嘴,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讓你走人?”
賀時年已經無所謂了。
得知自己會被發配,再想到在劉大金的手下工作,對自己的前途沒有任何益處,索性就放開了。
“行啊,你今天就讓我走人,要走不了,你丫的就是孫子。”
“賀時年,你簡直大言不慚,好,很好,今天,我就讓你滾蛋。”劉大金肺都快氣炸了。
此時,同一個辦公室的林安彥走了過來,拉了拉賀時年的衣袖,小聲說道:“師兄,彆說了。”
賀時年挺了挺腰杆,懶得和劉大金繼續廢話。
劉大金卻繼續冷嘲道:“一個大頭兵,沒爹沒娘的廢物,也有資格和老子叫囂?”
賀時年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和母親相依為命,感情甚深。
但就在他去當兵的第二年,他的母親得了急性白血病,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而部隊因為有特殊任務,他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這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痛,同時也是他不容觸及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