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被貫穿的劇痛讓葉青行的臉都痛得抽搐起來,可他沒有大喊大叫,隻定定地看著裴景川。
裴景川仍舊閉著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過去八年裡,裴景川每每被人指責不夠感恩戴德,他都會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裡這樣看著。
看著裴景川明明很反感卻不能和葉家劃清關係、看著他一次次努力驚豔眾人,卻總會聽到彆人說他能有今天都是靠的他葉青行。
天賦異稟的裴家三郎,在他麵前低下了頭,再也無法輕視他。
想到這裡,葉青行無聲地勾了勾唇。
即便是一切暴露,裴景川也還是不敢殺他,他輸得也沒有那麼慘。
雖然看不到葉青行的臉,但裴景川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手腕一轉,已經貫穿葉青行掌心的劍跟著翻轉,血肉一下子變得模糊可怖。
葉青行到底還是肉體凡胎,痛得大聲嘶吼,脖頸的血管像是要爆裂開來,等疼痛緩解了些,葉青行報複地笑出聲:“三郎,你越是折磨我,說明她在你心裡的分量越重,你遲早會來求我的!”
裴景川麵如寒冰,毫不留情地抽劍,而後對著葉青行的胸膛插下。
噗的一聲。
利劍刺穿衣帛和血肉,穿透葉青行的胸膛,葉青行的笑聲戛然而止,瞳孔震顫,眸底第一次閃過害怕。
他不想死!
籌謀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隻要事成,裴景川會被徹底抹除,流芳百世的隻有他!
裴景川這個瘋子!
白亦也被嚇裴景川突然的舉動嚇到。
雖然今晚之事和葉青行脫不了乾係,但也得等回了京讓陛下定罪才行,就這樣殺了實在不妥。
白亦驚疑不定,裴景川鬆了劍,用汗巾擦了擦手,才走到他身邊:“給他包紮,有什麼藥上什麼藥。”
白亦衝到葉青行麵前,這才發現裴景川那一劍比較偏上,避開了要害。
幸好,主子沒有喪失理智。
裴景川準備去找薑媚,剛走了兩步,耳邊就傳來薑媚細軟的聲音:“三郎。”
裴景川步子頓住,渾身的殺氣驟然消散。
他不知道薑媚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但他剛剛殺人的樣子,她肯定看到了。
她……會比之前更怕他嗎?
裴景川忍不住想了很多,手突然被握住。
因為看不見,觸感被放大了很多,薑媚的手有些涼,抓著他的動作很輕很柔。
心臟被撞了一下,裴景川用力握住薑媚的手。
空氣裡的血腥味很濃,他身上的味道更重,加上他剛剛對葉青行做的事,現在的樣子在薑媚眼裡一定很恐怖。
她應該也是怕的,可她沒有躲,反而鼓足勇氣來觸碰他。
“嚇到你了?”
裴景川開口,聲音微啞,語氣卻很溫和。
薑媚搖頭:“沒有,我隻是擔心三郎受傷。”
薑媚先幫裴景川衝洗了眼睛,又一點一點洗掉他手上的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