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大儒和鄧大儒站在下方。
他們兩人是今年的主閱卷官,在發現問題的第一時間就來上報仁宗皇帝。
仁宗皇帝看著麵前的試卷,還有兩張國子監的作業。作業和試卷上的字跡雖然大不相同,但內容卻有八分雷同。
婁大儒道:“陛下,此案的確詭異,我等拿不定主意,所以才稟告陛下。”
鄧大儒道:“這兩份試卷有八分雷同,立意相似。雖然試卷是把兩份作業的內容打亂之後重新排序,但有一處錯彆字都跟著抄下來,這……”
婁大儒道:“那處錯字是古籍引用,若是對古籍不熟悉的人,不會意識到那是錯字,所以微臣斷定,這份試卷,是抄襲!”
仁宗皇帝明白了。
如果說兩個學子在思路見地上有雷同,可能還說得過去。但你總不能說,彆人寫的錯彆字,剛好也是你不認識的那個字,而且兩人還剛好寫了同樣的錯字吧!
仁宗皇帝看了一眼作業上的署名,陸長柏。
他忍不住譏笑道:“這份試卷,該不會就是信陽侯的新世子,陸展元的吧?”
婁大儒和鄧大儒驚訝地對視一眼,對仁宗皇帝道:“正是陸展元的試卷!”
仁宗皇帝揮手讓婁大儒和鄧大儒先退下,這件事壓下來對誰都不要提。
然後把太子叫過來。
“這件事,睿兒怎麼看?”
太子輕聲道:“陸展元抄襲已經不是第一次,他憑借抄襲,從國子監的丁班升到甲班,如今又抄到秋闈,實屬大逆不道。
他以為,在姑姑的皇莊裡做的事沒人知道,他以為沈長柏已經成了傻子,他以為不會有人戳穿他的行為。可是靠抄襲得到的功名,他又能走多遠呢?”
仁宗皇帝的眼神閃了閃,問太子:“那睿兒覺得,此事要如何處理?”
太子笑道:“自然是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啊!”
秋闈發榜每年都在十一月底,在這之前,是太後的壽宴。
太後娘娘特地給沈府下了帖子,讓沈月華帶著孩子進宮。
沈月華自然明白,說是讓她帶孩子,其實就是帶著安寧進宮,太後要看的是安寧。
於是在太後壽宴這一天,沈月華便給安寧穿戴得漂漂亮亮的,自己也略微打扮了一番,出了門就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沈老夫人和沈家的三位嫂子都是誥命在身,也有資格進宮參加壽宴。
這可是沈月華和離之後第一次在大型場合出現,沈家人多少有些緊張。
沈月華倒是心態放鬆,平靜得很。
日子是過給自己的,隻要她舒服就行。
若是有人看不起她,大不了以後不要來往,誰還能影響了她的心情!
可是沒想到,才到宮門口,就有人迎了過來,三句兩句便把話題轉移到沈月華的身上。
“沈娘子一個人撐著門戶也是不容易,我家小叔倒是個出息的……”
“哎呀你家小叔才六品,還是我家堂弟好些,他是五品……”
“還是我家的侄子好,才四十歲的年紀,就升上四品了!”
沈月華都迷糊了,怎麼她一個離異帶娃的婦人,反而比那些待字閨中的大姑娘還搶手?
安寧忍不住用小胖手捂著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