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聽到聲音立即激動起來,奮力想要把小手從繈褓裡掙脫出來,眼睛一個勁兒往那個方向看,嘴裡嘰裡咕嚕地跟沈月華說話。
【娘親快去!是三嫂!】
沈月華的心思一動,走在她身邊的顧芳對她說:“彆急,我去看看!”
顧芳悄悄走過去,躲在陰影裡往那邊看。就看到兩個看上去都是八九歲大的女孩子,全都打扮得粉嫩貴氣,但左邊這個穿襖裙的姑娘,妝容更重,頭上的珠翠更多,此刻卻捂著半邊臉。
右邊的這個姑娘打扮得清爽許多,但臉上的戾氣太重,令她原本俏麗的容貌顯得有幾分扭曲。
“小賤人,你以為你在表哥麵前扮柔弱,表哥就會憐憫你幾分,繼而讓姨母來跟你提親了?呸!你做夢!”
捂著臉的姑娘冷靜道:“二妹慎言,我年紀還小,從未想過兒女之事。倒是二妹,整日裡把定親掛在嘴上,這是生怕外人不知道堂堂定州知府家的小姐是如何恨嫁嗎?”
左邊的姑娘抬手又要打,被右邊的姑娘一把抓住手腕。
“二妹妹,雖說如今你的衣食住行都是照著嫡小姐的身份來的,可你彆忘了,你的母親始終是個妾!
咱們大燕朝從來沒有抬妾為妻的先例,所以你這輩子都隻能是妾室的女兒。
身為庶女,對嫡姐動手,這若是傳出去,隻怕孫姨娘的名聲也不好聽。倘若有人因此彈劾父親,孫姨娘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左邊的姑娘咬咬牙,狠狠抽回手說:“我娘對你什麼樣,大家有目共睹,誰能說出我娘半個不字?苗晚菘,你就是現在頂著巴掌印出去,說是我打了你,又有誰會相信?”
苗晚菘冷笑道:“孫姨娘對我的確很好,在家裡缺衣短食,出了門倒是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給你請了專門的先生,教你讀書識字明事理,教你琴棋書畫,倒是把我這個嫡小姐放在一邊,每天隻讓一群小丫頭陪著我玩。真真是好一個捧殺啊!”
左邊的姑娘不滿道:“苗晚菘,我娘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不識好歹呢?還不是你當初吃得太胖了,我娘要你保持身材,才給你縮減餐食!”
苗晚菘笑道:“是了是了,該長個子的時候讓我長肉,該長肉的時候又讓我減肥,孫姨娘還真是對我好呢!
苗晚秋,你們母女倆的心思不要以為旁人看不出來,我隻是不想跟你們計較罷了。
你們若是再這樣沒完沒了,我可不會再給你們留情麵!”
苗晚秋反而笑了:“不留情麵?你又能如何?你那個短命鬼的娘早早就死了,你外祖家也隻剩下一個病得起不來床的糟老太太,難不成你還指望你那外祖母從病榻上爬起來,給你撐腰?”
苗晚秋冷笑著走近兩步,伸手捏氣苗晚菘的下巴,對她說:“苗晚菘,我勸你放聰明點兒!你的婚事定然是要由我娘做主的!
你若是乖巧懂事,我還能讓我娘給你找個好一點的人家。倘若你再跟我爭搶表哥,我就讓我娘把你嫁給八十歲的糟老頭子,讓你一進門就受折磨!
我聽說定州首富錢老爺對你還不錯?苗晚菘,你覺得這門親事如何呢?”
苗晚菘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苗晚秋:“父親是知府,除非他不要仕途了,才會把嫡女的婚事交給姨娘做主,讓我嫁給糟老頭子。
苗晚秋,你腦子不清楚就多讀點書,哪怕跟你娘多學學呢!彆一開口就讓人笑話脖子上麵隻有個擺設!”
顧芳站在角落裡聽了一會兒,大致算是明白了。
但旁人家的事情,她也不打算摻和,便回來對沈月華小聲說:“後院兒的醃臢事兒罷了。
主母死的早,嫡女就被姨娘和庶女折騰,這個定州知府也是個糊塗蛋,居然看不出女兒過得不好嗎?”
沈月華小聲問:“嫂嫂可聽到她們叫什麼名字?”
顧芳道:“庶女叫苗晚秋,嫡女的名字是苗晚菘。”
沈月華的腦子裡靈光一現,晚菘,不就是大白菜嘛!
安寧也拍起巴掌。
【就是這個大白菜姐姐!她是我三嫂呀!】
顧芳一聽這話,趕忙返回去,正巧看到苗晚秋在跟苗晚菘撕扯。
情急之下,顧芳立即上前,分開兩個姑娘,還反手抽了苗晚秋兩巴掌。
“放肆!你在做什麼!”
苗晚秋從小到大都沒被打過,冷不防從陰影裡衝出來個人,把她給打蒙了。
顧芳盯著苗晚秋打量一番,故意道:“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苗大人家的兩位小姐,怎的在宮宴上還好好的,宮宴一散反而成了這幅模樣!”
顧芳說著還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苗晚秋說:“還真是可惜了。
原本方才我還跟我家嫂嫂說,這苗大人家的兩位小姐長得這麼好,看上去又知書達理,年紀也跟我家贇哥兒相仿,若是有緣的話,兩家倒是可以坐下來談談。
可是現在看起來,嘖嘖,這不就是個市井潑婦嘛!”
苗晚秋此刻也認出這個多管閒事還掌摑自己的人是誰,聽說她看上自己,心裡懊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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