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蘭沒有拆穿他,轉身離開了屋子。
周淮予鬆了口氣,側頭看他哥:“哥你真行,說瞎話都不打草稿的,不過下次你要讓我幫忙圓謊,提前和我說一聲,我怕她,得提早把草稿打好。”
周祁川眸光一頓,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聲調發冷。
“少說話,多乾事。”
周淮予被恐嚇住,低著頭,默默跟上他哥。
來往吊唁的人很多,有些離得近的親戚,也偶爾問起林阮和許霧。
兩人也都用剛才的理由解釋了過去。
親戚們都很理解。
快淩晨的時候。
周淮予派了警衛員去縣城火車站,把許霧從車站接了過來。
在靈堂走完一套流程後。
許霧去換了孝服,剛出門,被周祁川攔了下來。
“弟妹。”
“方便單獨聊聊嗎?”
許霧看到他死寂的目光,遲疑了幾秒,輕輕點了點頭。
“在外邊找個地方聊。”
“好。”
兩人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小阮是真的很想來,但被一些事絆住了腳,才沒和我一起過來。”
許霧直截了當地說完,見周祁川眼神越發黯淡,還是告訴了他。
“不過,兩天後她可能會過來。”
周祁川眸光閃了閃,語調中帶著審視:“可能?”
“她儘自己最大努力也隻能爭取到兩天後到,但有些事情她也控製不了,所以隻是可能。”
許霧解釋完,想到了剛到的時候有些親戚說的閒言碎語,又補充了一句:“周祁川,無論彆人怎麼看待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林阮。”
周祁川凝眸看著她,反問:“阮阮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
“你問題怎麼這麼多。”
許霧本來不是話多的人,聽見他沒完沒了的問,也有些焦躁。
“工廠那邊的事,這兩天你就忙你的,能來她會儘最大的努力來。”
說完,許霧害怕他在追問,轉身就離開了。
要不是林阮特意交代過,她都懶得和這冷臉男說話。
煩。
隔天天亮。
來吊唁的人又如魚一樣湧過來。
蘇老得知此事後,也派了蘇景明和蘇景薇過來。
和兩人同行的,還有一些在京市舉足輕重的人,看得西市的人暗暗心驚。
在醫院住了兩天。
除了靜身修養,林阮吃了不少補品,輔以針灸。
臉上的氣色肉眼可見得紅潤起來。
吃過早飯。
林阮又把了一回脈,確定脈象穩了些,才看向宋哲。
“宋哲,我們得走了吧?”
“稍等。”
宋哲把這兩天買的補品收拾起來,這些帶回去了,還能繼續吃。
東西收拾完。
他喊了護士過來,扶著林阮下樓。
林阮坐到車裡,衝女護士道了聲謝,卻發現對方也坐進車裡。
“這是?”
宋哲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坐進來,順便回答了林阮的疑惑。
“這一路過去太波折,帶個護士一起,保險點。”
林阮沒想到宋哲考慮的這麼周到,心裡生出幾分感動:”謝謝你啊。”
“不用你謝。”宋哲啟動車子,回頭看了林阮一眼,半開玩笑的語氣:“你安安全全的到地方,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彆客氣。”
那護士三十來歲,長了一副老實人的樣貌,看起來很和藹。
一路上。
她儘職儘責,把林阮照顧得妥妥帖帖,不該講的一句話都不講。
另一邊的金嶺村。
靈堂裡熙熙攘攘站滿了親朋好友,都來送周奶奶最後一程。
周祁川站在門外。
因為長時間沒好好睡覺,他的眼圈有點烏青,周身多了種頹廢感。
他修長的手指上夾著煙,時不時吸一口,目光也往遠處大路上看。
“哥。”
周淮予從院子裡出來,瞧見他老神入定的模樣,蹙了蹙眉。
“都這個時間點了,二嫂要是想回來早就回了,你就彆等了。”
周祁川吐了口煙,低著聲:“她會回來的。”
“二哥,我看二嫂她就不是真心想回來的,誆騙你一回又一回。”周淮予這兩天看到他哥有了希望又失望,如此反反複複,對林阮也頗有微詞。
“哥,你之前不是說日子過不下去了嗎?就趁這回離了算了。”
兄弟倆正說話。
沒有看到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幾道身影。
周圍吵吵嚷嚷的,但林阮耳朵靈,將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
清晰聽到了周淮予的攛掇離婚這事。
林阮腳步一滯,凝眸望著周祁川的背影,等待著他拒絕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