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算了……
他花那麼多心思,隻想得到一句‘她回京市’的承諾而已,套路就套路吧。
另一邊,越野車上。
車子開出去一會兒。
林阮理智回籠了幾分,想起來自己是醫生,細白的手掌拖著周祁川的手腕。
正預備給他把脈。
手指突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反握住。
林阮抬了下眼眸,看到堪稱醫學奇跡的一幕,剛才受傷暈倒的人睜眼了。
那一雙幽深如寒潭的眼眸,緊緊盯著林阮,眼神深情又專注。
“你……醒了?”
林阮有點沒搞清楚狀況,眉尖輕輕蹙起,一臉的不放心。
“我再給你把把脈。”
周祁川就是皮外傷,哪兒敢讓林阮把脈,連忙按住她那隻小手。
“我這會兒感覺很好,應該是小傷。”
這點傷,他甚至連止血措施都沒做,血已經止住了。
“你剛才暈倒了。”林阮強調了一遍,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想去把脈。
但周祁川嚴防死守,動作迅猛地攔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我的身體我清楚,真沒事。”
周祁川這欲拒還迎的態度,也讓林阮瞧出了些端倪。
目光再度望向染了血的胸口。
剛才她有點關心則亂,都沒有意識到,他這傷口是自己止血的,沒人幫忙。
林阮眯了眯眼眸,心底隱約有了猜測。
他用苦肉計想做什麼?
“老公。”林阮突然軟下聲,哭哭泣泣的,漂亮的眼尾染上薄紅。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但是……但是我是醫生,你不讓我把脈,萬一耽擱了你的病情,到醫院醫生回天乏術,治不好了怎麼辦,我舍不得你死。”
周祁川眸光一頓,凝眸瞧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林阮,心突然輕顫了下。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為了一己私欲,裝成重傷的樣子,害得她那麼擔心。
“阮阮……”
周祁川張了張口,想解釋一聲,卻被林阮的哭泣聲打斷。
“老公,你不要諱疾忌醫啊……”
前排坐的兩位警衛員,聽到林阮擔心成這樣,也跟著一起勸。
“首長,您就好好把脈治療,彆讓夫人擔心了。”
“是啊是啊,首長您就聽夫人的吧。”
周祁川聽著兩人這一聲聲譴責,隻覺得眉心一陣陣地抽疼。
他是腦子進水了,才會信了周淮予的糊話,陪著他一起胡鬨。
“阮阮,我就是受了點皮外傷。”
周祁川挽起衣袖,露出精壯有力的手臂,主動放到林阮腿上。
“不信,你把一下脈,我是真沒事。”
林阮裝作很驚訝地‘啊’了聲,纖細的手指搭上男人的脈搏。
蓬勃有力。
根本沒有半分虛弱之相。
“脈搏很正常,可是你剛暈倒了,難道……”林阮語氣一頓,不可思議地望著周祁川,聲音突然提到了幾個度:“難道,你剛才是在裝暈?”
林阮這一個大聲宣揚的,前排的警衛員也都聽到了。
兩個人瞬間豎起耳朵,按耐著激動等聽後續。
“我……”
周祁川有點抹不開臉麵,想開口辯解,但他確實是裝病了,又閉嘴。
一整個為難住了。
林阮瞧著他這副精彩的表情,覺得很好笑,按耐住笑意,繼續演戲。
“可是好端端的,你裝暈做什麼啊?”
“肯定是我醫術不精,沒有診斷出你的病。”
說著,林阮表情緊張起來,蓄在眼眶裡的淚珠,說掉就往下掉。
那一滴滴滾燙的眼淚,砸在周祁川的手背上,讓他心裡越發愧疚了。
“是裝的。”
周祁川當下也顧不得臉麵,老老實實交待了。
“我想讓你回京市,害怕你不願意,淮予說苦肉計好用,我才裝暈的。”
“阮阮,你放心,我……”
“這樣啊。”
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林阮斂了斂表情,抬起頭,一雙漂亮的水眸眯起,似笑非笑望著周祁川。
“周祁川,身為一方軍區的領頭人,你竟然用苦肉計,這真是……”
“嘖嘖……”
前排等著吃瓜的警衛員都快裂開了。
根本不相信,在外邊凶神惡煞的領導,背地裡竟然用苦肉計裝弱?
瞧著林阮這樣的反應,周祁川瞬間懂了,她早就懷疑他在裝病,剛才的眼淚、擔憂都是騙他的,隻是為了讓他自己承認用了苦肉計這種不光彩的手段。
“阮阮,我……”
周祁川一臉的不好意思,想張口解釋,卻被林阮強硬的聲音打斷。
“把衣服脫了。”
車身突然甩了下,又迅速恢複正常。
周祁川麵色沉了沉,鋒銳的眼眸往前邊一掃,眼底滿是警告。
兩個警衛員立馬坐端正,沒敢再湊近聽後邊的談話。
“趕緊的。”林阮催他。
周祁川收回視線,望著林阮不耐煩的表情,遲疑地開口。
“還有人……”
“一個大男人,還怕人看啊?彆磨磨嘰嘰的。”
瞧著周祁川遲遲不動,林阮越發困惑,蹙著眉問他。
“你不脫,是想讓我幫你脫?”